卡萝林最近又动了一次手术。她的右耳前年开始发炎,去年夏天终于做了手术。据她说,因为发炎已经侵入到软骨,医生开刀时又钻又锯,折腾得够呛。手术后,她的右耳被塞入抗生素进行治疗,可是不但不见好,反而问题越来越大。术后的耳鸣,味觉衰退,身体疲倦等后遗症不消说,后来连左耳也开始发炎流脓。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医生误诊,右耳原本除了发炎,还有真菌感染。用了抗生素,杀死了健康的真菌,所以病情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今年开学前卡萝林不得不再度入院,又吃一刀:这回换左耳动手术了。她的这些“惨痛”遭遇,听得我毛骨悚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立正。问问她手术后感觉如何,她说比上次好多了,只是耳鸣现象还在继续。我这位朋友是少有的温柔好脾气, 不管再大的挫折麻烦,她都是轻描淡写,确确实实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即使本学年这么忙,身体状况这么不好,她还在担忧一位日本同事因为丈夫去台北出差,是否会觉得孤独,还在安排时常与这位同事见面交谈。用我们的话来说,卡萝林真是充满爱心。
凯熙在大约十年前,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年纪,因为咽喉部位的恶性肿瘤动过一个大手术。她的家族史仿佛不太好,一个姐姐当年也被查出是喉癌,也动过手术。这位朋友经历又有点坎坷。硕士博士读了很多年,期间又和一位据说长得象“北欧神祗”(Nodic god)似的美国男人离婚。因为那个大手术,她又不得不换工作,几经周折,去年才最终拿到终身教职。以往跟我通话,她常常要抱怨在学校如何受到歧视压制,她又如何反驳对抗等等。这次,她说的却是夏天去日本韩国旅行的愉快经历。又说到最近正在教的一门关于丝绸之路上各国文化交流的课程,听起来兴致勃勃,好像已经完全摆脱了往事的阴影,让我也很为她高兴。
父母亲常常会提到某个朋友,同学,或故人,突然就病重不治了。我的年龄,还没有到“去日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的时候。可是生命的脆弱与刚强,丑陋与美丽,也是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着。生命如此短暂,又充满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但愿我们都能好生相待,也好生对待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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