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交响乐团春季学期结束前举办了一场很有特色的音乐会：“故事时刻”。一是他们演出的都是“叙事音乐”，也就是故事性很强的儿童文学作品；二是校长亲自出马，为最后一个节目担任叙事人，给大家讲故事，也许因为他有两个稚龄幼儿，在家时也常做这样的工作吧。印有校长头像的音乐会广告早就张贴在校园各处，上面表示欢迎“年纪或者心理年轻的观众”。

那天下午天公不作美，开始下雨、降温。不过，一走进音乐厅，我只觉得热气腾腾。里面座无虚席，同事们拖家带口，儿童很多。再看台上排练的学生，他们一反平日音乐会穿着黑色正装、一本正经的模样，服装五颜六色，颇有春意。我看到其中一个还头顶一撮染成粉红色的头发，像是春风中怒放的合欢花。

演出开始，乐团指挥、也是我校音乐系作曲教授M为观众介绍每段音乐背后的故事。可能是考虑小观众的心理，他这次选的乐曲都较短，介绍时还让乐手用音乐示范他们将要代表的“人物”。第一支曲子是著名的《死亡之舞》。我们首先听到竖琴弹奏的12记钟声，接着代表死神的小提琴发出怪声，预示死神光临墓地。然后木琴弹奏出骷髅的脚步，接下来气氛越发热烈，骷髅们“群魔乱舞”，直到双簧管鸡鸣报晓，死神这才黯然离去，墓地重归静穆。

下面是《鹅妈妈故事》中的两个选段。他们演奏的一是《美女和野兽》，另一是《睡美人》。前一首特别有意思，因为代表美人的是单簧管，野兽则由倍低音巴松管扮演。前者音色清丽，带着少女的梦幻情调。后者则嘶哑粗糙，呕哑啁哳。两者形成鲜明对比，观众中不少人发出会心的笑声。前半场最后一个节目，也是另一个高潮，是皮尔金特（Peer Gynt）中的一幕：皮尔因为口无遮拦，得罪了矮人王，被矮人追逐，越跑越快，上气不接下气，让小观众们听了很开心。

下半场是校长讲故事的压轴戏：《彼得和狼》。这个为时20分钟的作品由俄国作曲家普罗科菲也夫（Sergei Prokofiev）创作于1936年，讲述少年英雄彼得捕获大灰狼的故事。作品中，彼得由弦乐部扮演，小鸟由长笛代表，鸭子是双簧管，猫是单簧管，祖父是巴松管，狼是法国号，而猎人则由大鼓扮演。故事开始时，春光明媚，彼得兴冲冲地打开院门，看着小鸟和鸭子斗嘴，一个嘲笑鸭子不会飞，另一个反驳对方不会游泳。一只猫儿从草地上缓步走来，企图捕捉小鸟，没有成功。这时，祖父来了，他很生气，责怪彼得不该开门，因为森林里有灰狼出没，十分危险。可是彼得表示自己才不怕大灰狼呢。

彼得进屋去之后，森林里的大灰狼果然出现了。小鸟飞上树梢，小猫爬上树，各坐树枝的一端。可是鸭子跑不快，被灰狼囫囵吞下。彼得看到这个情况，悄悄地在树上系上粗绳，打好结，然后让小鸟去捉弄灰狼，把它引入圈套，被彼得抓住尾巴，倒吊起来。最后猎人来到，打死灰狼。大家喜气洋洋，庆祝游行。要是仔细听，我们还能发现鸭子在狼的肚里呱呱叫唤呢。

音乐会前后总共一个小时。对我来说，这场交响乐音乐会是新鲜的经历。和以往正襟危坐的风格不同，这次的表演童趣盎然，生动活泼，指挥的解说和演示对培养孩子对古典音乐的爱好也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