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荷兰出差，和那里最古老也最有名的莱顿大学的教授、员工接触了几天，听他们讨论荷兰教育的利弊，颇受启迪。

荷兰所有教育都由政府资助。公立高中的学生毕业时参加统考，通过就能上大学，不像中国的高考实行优胜劣汰。那里的同行甚至说，因为新教卡尔文主义影响深远，孩子们从小被教育要谦虚、低调，不要出人头地，泯然众人最好，基础教育“平庸化”。这样一来，高等教育全民享受，且学费低廉，欧盟公民每年只要付几千欧元学费，欧盟以外的学生加倍，但每年也不超过一万欧元，和美国顶尖大学动辄五六万美元的价位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制度一方面减少了因家庭经济条件不同带来的各阶层教育机会不平等，另一方面也难免隐忧。荷兰高校人士觉得高等教育大众化的结果是毕业生缺乏竞争力，无法与他国学生竞争。

博士生教育也如此。和美国博士生动不动就读上六、七年甚至十年不同，荷兰乃至欧洲的研究生被视为导师的“雇员”，只有博导申请到基金才能确认招收多少学生。 博士生入学后主要协助教授的科研，写出论文就能毕业，根本不用上课。他们大概三、四年就能拿到博士学位，虽然节约了时间和金钱方面的教育投资，但学科基础和专业素养远逊美国同侪，去美、加学院找工作可能较吃亏。

最近，美国高等教育界人士一直担忧高投入、高成本的美国大学教育模式是否可持续发展。但“一分铜钿一分货”，真要完全引进欧洲模式，大规模减少教授的人工投入，对学生未必是好事。不知能否在两者间找到平衡，创立一种一般工薪家庭负担得起的优质教育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