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位中学老同学在上海聚会，席间欢声笑语。不料“画风突变”，一个个竟然谈起了各自的头疼脑热，家人的疑难杂症。有最近脸上疙疙瘩瘩，要去看皮肤科的。有早起头晕，说要到神经内科挂号的。还有心跳得慌，表示得去医院做个B超的。更特别的是，点评他人的病症每个人都头头是道。大家觉得那位脸上冒“青春痘”的是内分泌失调，可能工作压力大。疑神疑鬼头晕是不是要脑梗的同学答复血压、血脂不高后，被指点去做个颈动脉造影，因为可能是血流不畅造成的。另一位同学的老母最近查出胃部长瘤，压迫胰脏，正考虑要不要动手术。大家又热心提议：让上海专家看看片子，如果无法来沪住院，宁愿多花钱也要请上海专家专程去老家动手术。

为了证明名医定生死，一位老同学说父亲左大腿静脉曲张，老家的医院建议截肢，到了上海挂水几天就消肿了。另一位则绘声绘色地描绘今夏在医院碰到一位校友，耳后生出一个面目狰狞的恶性肿瘤，癌细胞扩散到肺部、肾脏，生命垂危，到美国接受新药靶向治疗后，仅三四个月就遏制住病情，转危为安了。

我们都年过不惑，身体机能开始衰退，但在单位算“年富力强”，回到家又上有老下有小，事业、家庭负担都重，有点病痛实属正常。人到中年，上一辈则步入老年，父母的健康开始出现问题也可以预见。我没想到的是身体居然已成了每个人心目中的重中之重，聚会场合谈的最多的不是工作，不是儿女，而是病痛。难怪父母常感叹，人老了要认识几个靠谱的医生。求医问药的话题除了反映谈话者的年龄之外，显示的是大家对生命前方的不确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