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因新冠肺炎疫情，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同日，我任教的大学宣布毕业典礼取消，除了特例，所有在校生3月16日前全都离校。学生处请求教职工帮学生搬家，因为非大学成员不准入校，家长只好袖手旁观。看到雪片一样飞来的各色通知，远在大洋彼岸学术休假的我想到的是“敦刻尔克”。这种兵荒马乱，军队全线溃败，得依赖平民自发协助的感觉太神似了。

早在二月底大学就取消了所有官方组织的国际游学、实习、考察。未几，国内的官方旅行也被取消。接下来，教务长宣布春假结束后，3月31日到5月期末改为线上教育，留学国外的学生提前结束，各自回家。春假出门的教职工得登记详细旅行信息，自外州回归的须自我隔离14天才能上班。

非常时期，学校允许学生将所有课程评分改成及格/不及格选项而不影响平均成绩，保证勤工俭学生的工作，还正告大家不得歧视亚裔学生。校友、家长伸出援手，收留暂时无法成行的学生。然而紧急状态带来的冲击依旧巨大。毕业生黯然退场，其余年级被砸懵。有的学生夜里借酒浇愁，误了大学送机的班车。教授、校长等成年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代的一粒尘沙，落到个人头上真的就是一座山，号称科技发达、经济雄厚的美国也不例外。

人类的基本需求，如安全，温饱，认同，亲密，其实都差不多。正因为我们不可能掌握所有知识、经历所有经验，同理心、同情心才格外可贵。面对远超人类预期的苦难，唯有团结一心、耐心应对，幸灾乐祸与相互攻讦都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