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姑苏的美人美食(上)
热6已有 1552 次阅读 2021-03-24 11:04董小宛(1624-1651)名白,字小宛,又字青莲,苏州人,是明末隶属南京南礼部教坊司的官方歌妓,“秦淮八艳”之一。她十六岁结识从如皋到南京应考的“明末四公子”之一冒辟疆(1611-1693),一见钟情。三年后,有赖已经娶了柳如是的钱谦益从中斡旋,并慨然解囊,以三千两银子为董小宛赎身,成全了她和冒辟疆的姻缘。董小宛嫁给冒辟疆为妾后,两人共同生活了九年,直到她于二十七岁去世。
作为一代名妓,董小宛不仅雅擅书画琴棋,且工针黹,精厨艺。据冒辟疆记载,她写的《奁艳》是一本无所不包的闺阁奇书:“其书之魂异精秘,凡古人女子,自顶至踵,以及服食器具、亭台歌舞、针神才藻,下及禽鱼鸟兽,即草木之无情者,稍涉有情,皆归香丽。今细字红笺,类分条析,俱在奁中”,惜乎今已散佚。我们只能在冒辟疆所著的《影梅庵忆语》以及时人笔记《崇川咫闻录》、《清稗类钞》、如皋县志等史料中窥见她神乎其技的烹饪手段。
《影梅庵忆语》记载二人的神仙眷属生活。除了夸奖董小宛痴情忠贞,侍奉他的父母、正妻、孩子无微不至,冒辟疆还说:“余一生清福,九年占尽,九年折尽矣”。董小宛本人对口腹之欲似乎并不讲究:“姬[董小宛]性淡泊,于肥甘一无嗜好,每饭,以岕茶一小壶温淘,佐以水菜、香豉数茎粒,便足一餐”。也就是说,冒辟疆笔下的董小宛常用茶水淘饭,以咸菜和豆豉佐餐。但只因他“嗜香甜及海错风黛之味”,且爱呼朋唤友,“每喜与宾客共赏之”,她就“竭其美洁,出佐盘盂”,盛情款待。即使在她死后,还有冒辟疆的朋友赋诗回忆、赞美董小宛生前亲手烹制的各种美食。
冒辟疆文中选录的董氏出品,包括鲜艳甜香的海棠花露、桃膏和瓜膏。桃膏的做法是:“取五月桃汁、西瓜汁,一穰一丝漉尽,以文火煎至七、八分,始搅糖细炼,桃膏如大红琥珀”,想来合乎嗜甜的冒公的口味。她自制的家常佐粥小菜豆豉、腐乳也极尽精细。豆豉要将黄豆九晒九洗、另加香料,务求精洁。腐乳则是“红乳腐烘蒸各五六次,内肉既酥,然后剥其肤,益之以味”,据冒辟疆说滋味胜过发酵三年的腐乳。就是她手制的咸菜也色香味俱全:“以冬春水盐诸菜,能使黄者如蜡,碧者如苔。蒲藕笋蕨、鲜花野菜、枸蒿蓉菊之类,无不采入食品,芳旨盈席”。
冒辟疆文中对荤腥所记极少,但《崇川咫闻录》中说到董小宛发明了“董肉”,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走油肉或虎皮肉:肋条肉水焯,过油煎炸至肉皮起泡,再切片,加作料上笼蒸酥,滗出汤汁浓缩,勾芡浇于肉面。董小宛还曾制作“诗菜”,取“诗中有菜,菜中有诗”之意。如,《如皋县志》中载有她的“菜诗”一首:“雨韭盘烹蛤,霜葵釜割鳝;生憎黄鲞贱,溺后白虾鲜”,读起来可能诗味淡薄,但作为记录“诗菜”主要成分的菜谱,倒也自有用处。另外,据《崇川咫闻录》记载,扬州名点“董糖”也是她的发明,也就是我们今天吃的芝麻酥糖、寸金董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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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該輪到浮生六記的阿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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