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整体感受是这个会议非主流的声音非常响亮。这不但指在性价值,性观念方面较为开放的学院中人,更是指那些在一般社会上收到歧视的群体:同志,性工作者,受到当前社会伦理道德谴责的性行为(例如,嫖娼,自慰,婚前或婚外性行为,乱伦等等)都有代言人或研究者。虽然大多数的发言者还是局外而非局中人,或者说,即使是代言者,她(他)与他们代表的群体的一般知识水平,思维水平和观念都是存在差异的。但会议总的精神是要“去污名化”,“去罪化”,加强研究和交流,这对促进多元社会的生成,提高民众的生活质量,保护弱视群体都是有好处的。当然,我也认识到,学术会议其实是为这些非主流的声音提供了一个可以相对安全自由地发言的舞台,甚至有人说他们凸现自己的“非主流”也是一种生存的策略,会场内的学术讨论与会场外的大社会其实还是不同的。有一位发言者说得好,性工作者其实更多关心她们是否能得到实际的权益和保护,叫她们“性工作者”而不是“妓,娼,鸡,小姐,或婊子”,却不能带来实惠的话,对她们的意义并不大。
另一个有趣的发现是在这些非主流群体的内部,例如同志社群的内部,也存在不同的声音,也存在他们相互间的歧视。例如对所谓“双性恋”的歧视,对较为女性化(c)的男同志的歧视,女同比男同更受男权社会的忽视和压迫等等。
吃中饭的时候,我们一桌做了三个男同志,两个异性恋的男士,两个女性。这三个男同志是同一社群的成员,彼此早就认识,所以他们谈得非常高兴,非常活跃,大量引用圈内人的隐语,有时甚至可以说是不雅的词语。相形之下,两位异性恋男士一直保持着尴尬的沉默,或者僵硬的对上几句话。我由此怀疑这两位是否觉得不太自在,而那三位同志的表现是否有示威,显摆,自我保护的多重作用,一句话,是否他们有意张扬了自己性向的外在体现。两位异性恋男士中的一位悄悄对我评价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男同三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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