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需要乘坐地铁上班，日久天长，也就像闭着眼睛都清楚的地方一样，对于地铁熟门熟路之外，也对地铁里的附加的人和物归类分项。除了乘客以外，地铁里最常见到的是音乐家们，各色人种，各种年龄段，男女都有。最出色的一类表演者，是功力深厚的专业人士，拉小提琴的、弹吉他的、弹竖琴的、奏木琴的、吹萨克士风的、吹小号的……他们除了表演之外，还同时出售他们的演奏专辑的CD。这样的演奏者最受过路的乘客欢迎，哪怕行色匆匆，都会被吸引停留下来欣赏一会儿。当然，购买CD的人数相当多，识货的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我就买过好几次了。

    另一类演奏者，大概属于业余水平，表演的水平不高，人们匆匆走过，音乐也一掠而过。我这几天常在42街第五大道的长长甬道里，见到一位俄国人，用手风琴拉出忧伤的曲调，那声音在人群快速移动的脚步声中，显得特别迟缓、沉郁。他身旁的手风琴盒子里，有人丢下一些钱，但是看起来不多。此人个子不高，年纪大约六十多了，我听得出他的演奏很一般，但是手风琴声在通道里回旋，多少有些回肠荡气的感觉。

    有意思的演奏是黑人的击鼓，往往声音很热烈，节奏强烈，基调轻松。有的人演奏不用鼓，而是用一只翻转的塑胶桶，照样打击出欢快的神韵来。就如我们印象中许多黑人在音乐上很有天赋，凡是见到表演击鼓的，大多都出色，在娴熟的鼓点中，上下班的人们走起路来也许会轻快一些。

     有没有让人受不了的演出？当然也有，不过很少。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大概多数不会有自信在大庭广众之中表演，因此，凡是有缘见到的表演，多数是很好，最起码也是过得去的。这是一种谋生方式，也是都市中能够见到的一种自由职业。地铁里人流如潮，几百万人在地铁里进出，给少数有勇气在地铁里表演的音乐家们制造了谋生的机会，也让自己单调的生活节奏里多了些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