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人生] 美学者研究中国剩女:单身也能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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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理达（Leta Hong-Fincher），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语言与文化系担任客座助理教授，出生于香港，自小随外交官父亲与语言学家母亲常驻国外。曾于哈佛大学修读东亚研究，在斯坦福大学取得亚洲研究学学士学位，后在清华大学取得社会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从事媒体工作，作品散见于《纽约时报》等媒体。处女作《剩女时代》（繁体版名为《中国剩女》）系其在清华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期间进行的为期两年半的调查研究项目。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陈雪莲 实习记者 李恺茗 发自北京

对于多数中国大龄未婚女性来说，“被催婚”的压力是罩在她们明媚人生上空的阴霾。 “剩女”这个天生带有偏见和歧视的词汇，早已大行其道，关于“剩女”的讨论也多如牛毛。而在中国工作、学习多年的美国社会学者洪理达推出其处女作《剩女时代》则独辟蹊径，梳理并调查研究了性别平等与财产（尤其是房产）的关系，通过对样本的访谈和对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解析，揭示所谓“剩女时代”带给中国女性的真正危机——性别不平等导致男女经济地位不平等，经济上的不平等更容易造成夫妻关系各个层面的不对等，当婚姻因家暴与外遇而解体时，女性的境遇更是雪上加霜。

在《剩女时代》开篇，洪理达分析了“剩女”危机产生的原因，提供了一种全方位的解析视角，其中包括：公众媒体铺天盖地歧视宣传，职场上的性别歧视以及女性就业率下降的事实，婚介机构和房地产商的销售策略……这些因素达成了“合谋”，不遗余力地把女性特别是城市中的职业女性推入婚姻制度中。

单身也可以幸福地生活

洪理达是中美混血儿，美国籍的父亲傅因彻和来自中国台湾的母亲洪越碧都是研究中国问题的知名学者。2010年，洪理达到北京清华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拥有美满婚姻生活的她，却发现中国大城市中职业女性尤其是未婚女性的境遇非常不如意。

“第一次听到‘剩女’这个词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特别不自然，除了这个词和这种非常严重的婚姻压力以外，我最惊讶的是，女性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婚房房产证上。”恰逢2011年中国公布《婚姻法》最新司法解释 ，洪理达开通新浪微博做调查问卷。她发现，女性不在房产证上登记自己的名字是普遍现象，而且，中国的《婚姻法》“并不认可女性对家庭和子女养育的付出具有经济价值”。在她看来，女性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如果结婚，一定要维护自己的经济权益，特别是房产所有权。

《国际先驱导报》：“剩女”的去歧视化过程，其实体现了中国社会的性别平等进程，我们现在能为男女平等做些什么？

洪理达：我认为中国女性不要期待外界很快改变性别不平等的观念。性别不平等的观念在中国有很深的历史渊源。“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烂泥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些观点都非常普遍，对女性的影响非常大。我为什么要出版这本书的中文版，就是想向中国女性传递信息：中国单身女性需要改变自己，自己为自己的生活做决定，而不是仅仅做父母让你做的事情。结交同样单身却很开心的朋友很重要，如果你维持单身状态，又有志趣相投的朋友支持你，你也能够最大程度地实现自我价值。你要相信自己，保护好自己。

但改变社会上的性别歧视是非常非常难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拥有自己的私人财产是很重要的，在婚后可以保障你的经济权利。除非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才结婚，因为有太多不幸的婚姻，所以我越来越相信：如果你是一名中国女性，单身是比结婚更好的选择。

Q：你认为对中国城市知识女性来说最好是保持单身，这样对她们最有利？

A：其实我不是说单身一定是最好的。不过如果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那肯定是单身比跟一个不合适的男人结婚要好。全世界的趋势就是这个样子，越来越多的女人单身，而且她们的生活很幸福。所以这不是一个消极的态度，而是对生活比较乐观的态度。现代美国社会比《欲望与都市》里讲述的那个年代有更多的单身女性，我在美国也有很多朋友是单身母亲，她们生活得很幸福。可是在大陆这条路很难走，大陆社会还有太多性别歧视。

我并非鼓励单身，但不要以为婚姻是追求幸福最好的道路。我看到太多太多的女人跟不太合适的男人结婚，这种情况非常非常糟糕。当然，如果你跟一个很爱你、很合适你的配偶结婚，那也挺好的。其实我自己有丈夫也有孩子，而且我的丈夫是非常好的人，他很适合我，也很支持我。但在你没有找到最合适的伴侣之前，单身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生活，而不应该有那么多“被催婚”的压力。

女性不应缺席“房地产盛宴”

《剩女时代》中一大部分篇幅讲述的是婚姻和房产的关系。洪理达注意到，尽管中国大城市高额的房价令多数女性不得不与丈夫共同出资购房，至少婚后共同还贷，但却大多未能参与到这场财富积累中。洪理达引用了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和凤凰网在2012年开展的一项针对北上广深房产市场买卖行为的调查结果显示：尽管超过70%的女性出资购买婚内房产，但写有女性名字的房产证书只占30%。不过她的个体观察以及得出的一些结论，或也值得商榷。

Q：你的整个研究里大部分其实还是在讲婚姻和财产的关系，把“爱”这一部分忽略掉了。

A：这是我自己观察到的现象：财产是大陆婚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很多中国女性会觉得我不要伤对方的感情，所以就不提登记自己名字的事情，真是太傻了，千万别主动放弃你一生中最贵重财产的所有权。如果女性结婚的时候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万一你的婚姻出了问题，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如果此时你生了孩子，那就更糟糕。我经常发现中国的年轻女性很有自信心，年轻的时候丈夫很爱她就行，不去为未来的生活做打算。

Q：你提到结婚时要买房子是房地产商和中国固有习惯的“合谋”。在世界上其他房价很高的城市，新婚夫妇其实并不流行买房，租房是很普遍的。

A：对。大陆大城市里的房子实际上太贵了——不能光看房价多高，要看房贷占工资的比例，大陆的比例大概是全世界最高的。我刚开始做研究时希望可以劝女性不买房子，可是后来我的想法改变了。在大陆租房子也不容易，很多人一年搬一次家，大部分人就是要买房子，这种习惯很难改变。既然如此，那女人就买自己的房子。起码你要结婚的时候已经有自己的财产，法律也认可。

“我只做定性研究”

洪理达的调查结论来自2010年她对北京几家房产机构进行的民族志研究，以及其针对2011年《婚姻法》最新司法解释如何影响房产购买行为，在其个人新浪微博账号进行的问卷调查。她的最终调查样本共有283个，深入访谈人数为60人（36名女性和24名男性）。

关于中国房产证上登记男女名字的比例，由于她的调查样本太小，调研方法和受访者的选择让其研究结论的可信度也遭到怀疑。中国市场研究集团(CMR)的调查就得出与洪理达完全相反的结论——“中国许多房产证上都只写了女方的名字，或者至少夫妻俩人的名字都写上了。由于男女比例失衡，男性为了讨女性欢心，并显示他们会关心照顾女性，而将房产置于女性名下。”还有读者批评该书观点太“女权主义”，有失偏颇。

Q：有调查机构发现“女性独自购房的比例在上升”，你作何回应？

A：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应该把它写进书里，因为这是一个进步：越来越多的女性会拥有自己的房产。但准确的数据是比较难获得的，零点调查公司发现30%的房产证上写上了女性的名字。

Q：你认为你的调查样本足够大吗？

A：如果你去看全国妇联所做的第三次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这些大规模的定量调查已经证明了这些财产是属于男人的，数据已经存在了，我不用重复去做这类调查。我的贡献是去做定性研究，去具体地做访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大部分的财产只登记男人的名字。

灰心

我妈觉得我应该结婚，不然老了以后，别人家有孩子在膝下，我孤零零一个，太可怜了。但她没有想到我如果结婚后不开心，不愿迁就妥协下去，最终还是得离婚，如果有了孩子，自己累，孩子也可怜，一个人过，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背负的压力相比起被人说“剩女”、“老姑娘”来说轻太多了。父母总是喜欢用老眼光看现下的年轻一代，而忽略了年轻人思想的转变。
    我也不是不愿意结婚，只是碰不到喜欢的，合适的，我是绝对不会迁就妥协的。老妈说往后陪嫁时买部车给我，还有婚房的家电。我直接说了不要这些，如果真的要给，还不如投入婚房中，添上个名字。不然我总觉得往后结婚了，跟丈夫吵架，对方来一句“这是我的房子，你给我滚。”我只能真的灰溜溜的，没有底气的滚了。买车和家电都是贬值，要是离婚了，呵呵，能值几个，男人能直接甩手说“你要全搬走好了。”我妈一天到晚说我怎么能还没结婚就先想着离婚呢？就一定会离婚？处得好怎么会离婚。我觉得她想当然，她觉得我想太多。我觉得人还是要现实一点，爱别人不如爱自己。
                                                                                 ——一个29岁的“剩女”心声

nmaverick

很奇怪的，最近剩女的言论很流行啊。。。。
中国货币政策越宽容，人民币越不值钱，经济越不景气，房地产市场越狂热，国家就只有一个对策：结婚吧，生小孩吧。。。。。真是简单明了粗暴的对策。。。。我知道中国政府发现通过投资基建来拉升GDP已经到极限了，所以转向内需经济。。。于是拼命让大家赶紧购物啊，赶紧买房，赶紧结婚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中国的经济智库了，原以为他们应该研究更有潜质的东西，比如能源，比如高科技，比如网络和AI，这些对中国经济的影响。。。。结果他们就只让人生孩子。。。。醉了。。。。

NILL

想起在脸书看过的一席话  :
有人为了年纪大了而结婚,有人害怕寂寞老年而结婚,有人为了房子而结婚,有人为了孩子而结婚, 可是很久没有听到 :有人为了爱情而结婚。

mondey

我只是觉得结婚这种事应该顺其自然，若是遇到真正想和对方步入婚姻的那个人，自然就会水到渠成了

wsjboy

It is important to have children.

ysy1002

标题也太乐观了吧。
你看那个酒店差点儿被拖走的女生，到现在还有人教她要学会小心警惕。还能怎么警惕啊？
像印度那样，如果没有男性亲属或者丈夫陪同就算不警惕？
像中东那样，女性独自出门就默认是妓女？

fangwen

习上台之后，整个的社会、政府对外公布的讯息，对中国的女性都是物化的，可以说女性人权不被尊重，按照国家主席可以任2期没任5年来算，还要忍受他7年！！！！！

tiramisu11

还是那句话：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的就去单身，反正最后你们都会后悔的！

小林畄笠

|| 2010年，洪理达到北京清华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拥有美满婚姻生活的她，却发现中国大城市中职业女性尤其是未婚女性的境遇非常不如意。||

博士， 请教什么是美满婚姻生活？性？孩子？安全感还是虚荣，或全是？

曼珠沙華

女性要能幸福, 在現代社會中, 主要還是得先有被公平對待的社會制度吧! (像女人總是被矮化物化的社會或國度,不管單身或是結婚, 女人都是辛苦的....)

provel

剩女这个称呼很难听，可是现在竟然有这么多的适龄女子不婚，也确实是个社会问题，而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简直有日化的架势
压力方面，大城市还好，像我所在的小城市，女孩子过了30还没嫁人，别人当面不会说，私底下却会议论。尤其是在老一辈眼里，真的是充满了鄙夷。似乎一个女子便是再好。到了年纪不嫁人，大家都会有微词。
至于女孩的父母逼婚，很多也是不想她老无所依，并非仅仅是为了面子。
总之，彼此多体谅吧

yaoyao_55

我是为了爱情而结婚，结婚已10年好像还是蜜月。

yatoucc

回复 8# fangwen


    从他在三八节召唤妇女同志回家做贤妻良母开始，世人知道他对女性的认识是多么低档的了。

notgentalman

这标题说得好像单身原本不幸福似的。单身也许不那么圆满，但是幸福程度肯定是比婚姻不幸的女性好很多的。

古代那种条件下，还有自梳女的出现，即使最后很多结局都很悲惨，还是有很多宁愿选择不结婚。自梳女的出现是主要是因为南方纺织业发达，年轻女性有了途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就选择了不嫁。何况现代。

不过，还是建议单身女性尽量去大城市，其实大城市单身女性多得是，根本没人在意这个。最好把父母也接过来一起住。他们脱离了那个环境，也就无所谓啦。等久了，他们会发现，其实有个不嫁的女儿可以照顾他们，比将独生女嫁给不靠谱的女婿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