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95岁留守老人”是社会之耻
近日河南商丘夏邑县警方破获一起案件，嫌疑人以农村留守老年妇女为强奸、盗抢目标，最大的受害者已经95岁。而类似这样的案件，正在劳务输出大省的农村地区频频上演。
“强奸95岁留守老人”是空心村治安恶化缩影
农村留守老年妇女受性侵频发，受害者还有99岁的
2014年3月7日上午，夏邑县业庙乡陈庄村小王庄83岁的老太太杨某在亲属的陪同下，颤颤巍巍地到业庙乡派出所报警。杨某称，当日深夜自己被人挖窟入室强奸。民警调查后发现，受害的不仅仅是杨某，周边村庄已连续发生10多起强奸空巢老人的案件。被强奸的老人中，年龄最大的95岁，最小的73岁。
而多项调查都指出，子女外出务工是目前农村空巢老人形成的主因。并且，随着青壮年离开，其它类型的空巢老人也失去了乡邻依靠，成为广义的留守老人。针对这些留守老人中妇女的性侵，已经成为普遍现象。
比如2013年，陕西商南县一男子半月连杀7名留守老人，对其中的6旬老妇先强奸再实施杀害。2012年，广西全州县抓获一青年男子，其一年多时间抢劫强奸农村留守中老年妇女达106起。2011年，山东省沂水、沂南警方破获一起案件，犯罪嫌疑人房某强奸10多名留守老太，最大99岁最小76岁。
这些案件的共同特点是，罪犯因为一起报案被抓，审讯时抖出一连串案件。可见绝大多数作案都在水面之下，由此能推断曝光出来的情况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调查也显示，受侵害的农村老年妇女碍于情面，大多选择忍气吞声。
受性侵是空心村留守老人备受欺凌、地痞恶棍猖狂作恶的缩影
上述案件的另一个共性是，对留守老人的性侵伴随着盗抢，且作案经常明目张胆、如入无人之境，罪犯已经不再偷偷摸摸。
实际上据多方反映，由于村庄空心化，目前农村的治安已经恶化为由“暗偷”变“明抢”。其中本次案发的河南省正是重灾区。去年底，河南媒体人王攀爆料：周口商水县刘坡大队土寨村，一对孤寡老人，养了十几只羊，有病不敢住院，怕羊没人照看，两天前夜里11点多，被邻村的偷走了，老两口屋里开着灯，从门缝里看，不敢出来，怕被打。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河南平顶山叶县，“留守老人家畜被盗，窃贼有待无恐，肆无忌惮”。
其它劳务输出大省情况也类似。在四川省三台县上新乡，“盗贼地痞日益猖獗，破门入室盗抢事件不时发生。偷鸡摸狗偷牛偷猪偷鸭偷鹅、粮食锅碗瓢盆电视冰箱洗衣机……几乎无所不偷，无所不盗”。在山西定襄留念村，“盗抢留守老人太猖狂，简直令人发指。盗抢者殴打捆绑勒索老人，到处翻找，包括箱柜，米缸，甚至老人准备的寿器也打开乱翻。东西从食物到现金古币概不放过”……
一处农村房屋装上了密集的铁丝防护网
一处农村房屋装上了密集的铁丝防护网
呼唤孝道、加强治安、农村养老皆非解决良策
指望子女回村守护不切实际
针对一起贵州遵义县74岁留守老人被强奸案，责任区民警彭正军指出，“我们侦破的案件当中，这种孩子在外打工，老人在家和留守儿童在家被盗抢的案件特别多，我提醒广大在外务工人员，你(们)在找(赚)钱的时候，多注意家里面老人和孩子的安全”。
但是用陕西省商南县十里坪镇黑沟村党支部书记翁联成的话说，挣钱的没挣钱的都不愿回来，“挣到钱的就在外边安家了，没挣到钱的也不愿回大山，哪怕是给人做上门女婿”。在翁联成的村子里，2013年4月5日有两对留守老夫妇被杀害。其中陈姓老夫妇的儿子陈长华自责道：“我没有经济实力把父母带到一块来生活”。据调查，如果外出打工者要带走留守亲人，那么孩子会被优先带走。而事实上，相当多的打工者连孩子都带不走，何谈带走老人。
加强治安恐杯水车薪
应该说，政府了解空心村的治安问题，为了加强治安想过办法做过努力，也取得过一些成效。但是安徽省临泉县综治办主任张国柱和该县白庙镇派出所所长韦强就曾算过一笔账：1、该县警民比例不到万分之三，白庙镇还不到万分之二，远远低于全国万分之7.5的水平。2、靠招聘巡防队员也很难，每月600元的津贴不如外出打工，而给多了财政也没钱。所以巡逻不能深入到村庄，一般在大路口和中心村。3、专业技术防范也面临窘境，一个视频监控点每月维护费398元，临泉县财政已经拖欠运营商维护费400多万元。
建立农村社会化养老机制还是奢望
在一篇《“空巢老人”调查报告》中，提出“将农村空巢老人纳入集中供养”的办法。然而且不说集中供养的经费由谁来出，单说很多留守老人还养育着留守儿童，还要干农活养牲畜糊口，他们远没到可以享受集中供养的程度。
根本上，这和加强治安面临的窘境一样，由于农村多且散、留守群体多且散，要给予足够的社会保障成本太高。即便各级财政能在目前的基础上加大倾斜力度，也是聊胜于无。况且，撒胡椒面式的社会保障，也不符合集约的精神。
可以参考“印度模式”
印度和中国同样城市化，区别在于前者“移民”、后者“打工”
印度的贫民窟（左）和中国的工棚（右）
印度的贫民窟（左）和中国的工棚（右）
印中两国正在进行着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城市化，上面这幅图最能说明两者的区别：
印度的高楼旁边是一片贫民窟。以孟买世贸大厦旁边的贫民窟为例，它就是当初参与大厦建设的工人居住的地方。印度的“农民工”进城往往拖家带口，在工地附近搭上临时窝棚度日，时间一长，就形成贫民窟。
中国的高楼旁边是一片工棚。这些工棚是临时搭建的可拆装简易房，外表看起来整整齐齐，但是无法提供家庭居住。等工程建设一完，棚拆人走，农民工又开始迁徙。
所以根本区别就在于，印度的城市化，是农民进城变贫民；中国的城市化，很大程度是农民进城变“候鸟”，不但在城市与城市间迁徙，还在城市与农村间迁徙。印度的城市化，是“移民”；中国的城市化，是“打工”。
所以印度城市化虽然有很多问题，但却解决了“留守老人”的问题
中国有很多人去印度旅行考察后，回来很少说印度好话，有的还庆幸自己生在中国。因为他们受不了印度城市的脏乱差。但是能去印度旅行考察的人，还是属于中国的中上层，他们拿自己的生活和印度对比，自然觉得印度很糟。但是如果我们有一天能组织中国工棚里的农民工去印度考察，他们的视角会一样吗？印度的贫民窟有点类似中国的城中村，在中国农民工能住进城中村，那叫改善条件，因为至少有希望夫妻孩子甚至老人团聚。
印度农民拖家带口住进贫民窟，虽然各种脏乱差，但条件再差也比在农村好得多，而且有孩子有父母有家在。所以印度没有“三留守（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的概念。而陈长华们之所以“没有经济实力把父母带到一块来生活”，其实也不是给父母吃不起那口饭，主要是没有住的地方。
印度老人随子女住在贫民窟里
印度老人随子女住在贫民窟里
而只要这些留守老人不能随子女迁走，那么农村的集约化就难以完成，各种保障就注定跟不上。
印度征地补偿的提高让农村老人也有了资本
由于印度农民经常抗议征地，导致各种工业建设流产，为了安抚农民，印度各地农民获得的征地补偿屡创新高。2011年印度出台《征地和重新安置法案》，大幅抬升了补偿价格。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征地补偿标准根据通货膨胀率每年增长、项目建成后必须为被征地农民每家提供一个就业机会、动迁农民可选择购买开发企业的股份等优惠。
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农业的农村老人有了更多进城安置或者给自己养老的资本。
结语
如果农村留守群体中，下至几岁的幼女、上至九十的老妪都被频频强奸，那么即便我们的城市再光鲜靓丽，也掩盖不了整个国家的尊严缺失、整个社会的文明扫地。 |
发表于 2014-6-10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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