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荆州的这几个月,他的生活本已逐渐恢复平静,但是因为照片再次获奖,质疑四起,他的生活又起波澜……
《挟尸要价》照片拍摄者张轶,这几天无疑陷入了舆论的漩涡。这个去年刚刚毕业、只有25岁的年轻人,在多次婉拒之后,昨天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他说这件事情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目前张轶已经躲到了“其他省份的一个城市”,他希望大家都能平静下来等待最终的调查结果……
A
“照片是挟尸要价的一个瞬间”
山东商报:人民摄影网今天公布了你对《挟尸要价》这张照片真假的自述,你知道吗?
张轶:对,自述是我提交给“金镜头”奖组委会的。
山东商报:其中有这样一句话,“说好的三万六,钱到位了再往上拉,我只听老板的”,这句话是船头上的老人说的吗?
张轶:是他在挥手的一瞬间说的。
山东商报:是你听到的吗?
张轶:是我亲耳听到的。
山东商报:现在有人质疑“挟尸要价”这张照片,说是虚假的,你怎么看?
张轶:“挟尸要价”的事实是存在的,没有什么能够扳倒这个事实。从打捞船开到现场、和校方讨价还价开始,“挟尸要价”这件事也就开始了。而且,打捞船在打捞的过程中中断了几次,也是和校方谈论价格。最后,打捞方拿到了谈好的钱才离开。这个过程就是“挟尸要价”。
山东商报:也就是说,“挟尸要价”是一个过程?
张轶:对。“挟尸要价”是一个过程,我获奖的照片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瞬间。
B
“异地发表时不敢署真名”
山东商报:因为这张照片,你获得了不少奖项。
张轶:对。当时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还在《江汉商报》,后来《华商报》记者郝建国通过熟人引荐找到我,我们相互谈到了各自了解到的信息,在双方认为新闻事实一致后,他看了我所有的文件夹,后来获奖的这张照片在荆州当地是没法刊登的,郝建国便选走了,并以配图形式刊发在了《华商报》上。
山东商报:当时没有署你的名字?
张轶:不敢署真名,《华商报》发出来的时候署名“真真”,是以目击者的身份署名。我周围的人也都不知道这件事。
山东商报:但是后来大家都知道了。
张轶:嗯。中国记协举办“中国瞬间”新闻摄影大赛时,我委托《华商报》并以他们记者的身份参赛,在评奖现场,评委们向我求证这张图片的真实性,并给予了肯定。颁奖的时候,在多位老师的鼓励下,我第一次用了“张轶”署名,新华社也发了消息和我领奖时的图片。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暴露了。
C
打捞公司放狠话要杀我
山东商报:你的身份暴露之后,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张轶:新华社发了我领奖的照片之后,报社没有问责,但是扣了我的工资和年终奖金。
山东商报:全都扣了?
张轶:扣了绝大部分吧。比如年终奖应该有一千多,但是最后只发了几百块钱。
山东商报:当时是以什么理由扣的?
张轶:这还用问吗,就是因为照片的事情。我当时就意识到危机来了。本来我想趁春节休假来淡化我获奖的影响,但是因为个人安全和周围环境的压力越来越大,我不得已离开了荆州。
山东商报:个人安全和环境压力是指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轶:其实在这张照片刊登出来之后、我还没有暴露身份之前,我就已经有预感,因为当时我已经听说了一些事情,他们放出狠话来,说找到拍照片的人之后要杀掉怎样怎样……
山东商报:他们是指谁?
张轶:打捞公司。当地的宣传部也一直在找拍照片的人。
山东商报: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张轶:还是不要说了,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D
“现在很安全”
山东商报:离开荆州之后你去了哪里?
张轶:我先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其实我不愿意失去那份工作,因为我刚工作没多久。
山东商报:是刚毕业吗?
张轶:对,是去年才毕业。
山东商报:那年龄也不大?
张轶:是的,我是85年的。
山东商报:现在哪里工作,方便透露么?
张轶:我只能说我在湖南的一家媒体工作,但是最近休息了,毕竟湖南离湖北太近了,我现在在其他省份的一个城市。
山东商报:在这个城市还好吗?
张轶:还好,还比较安全。
E
“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山东商报:这件事情到现在,让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张轶:其实离开荆州这几个月,我已经慢慢地把这件事情淡忘了,现在我有新的工作,也生活的很好。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山东商报:为什么这么说?
张轶:我在刚刚走上社会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他们丧心病狂的做法让人愤怒。
山东商报:他们是指谁?
张轶:就是打捞队他们,在那么危机的关头,不是先救人,而是先谈钱。
F
“希望大家平静下来等结果”
山东商报:现在关于“挟尸要价”的争论铺天盖地。
张轶:嗯,我知道,也一直在关注。现在这个事情闹得非常大。我觉得我的照片是真实的,包括当地的公安机关当时也对打捞公司的老板作出了处罚,当时得出的结论是“中断打捞”,这都说明,“挟尸要价”这个事实是存在的。我希望大家,尤其是媒体,不要被哪一方牵着鼻子走,一定要依据事实的真相。
山东商报:网络上对于照片的真假,各种各样的说法也非常多。
张轶:网上的谩骂也非常多。有的可能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山东商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轶:现在“金镜头”奖组委会已经着手调查了,我希望大家都平静下来等待结果。谩骂对大家没有好处,对当事人各方包括我、对遇难者的家属都不是件好事。
山东商报:希望真相早日查清,祝你在这个城市顺利。
张轶:谢谢。
山东商报 记者 张恒
李玉泉称获奖照片并非当时的完整场景。完整的场景应该是:两船合力将尸体牵引到岸边,捞起一具送到岸边一具,再打捞下一具,荡漾的水波显示船的划动。长江大学党委宣传部长李玉泉供图 新闻链接>> 简光洲:我所了解的《挟尸要价》照片获奖幕后 我所了解的中国新闻摄影“金镜头”奖获奖作品《挟尸要价》
上午,《新闻记者》主编吕怡然先生打来电话,询问《挟尸要价》以全票赢得了本年度中国新闻摄影“金镜头”最佳新闻照片奖后,有长江大学宣传部领导质疑照片真实性一事。随后上网看了下相关的报道,才注意到舆论已经围绕此事争得热火朝天。
去年10月底,我也曾去荆州采访长江大学三名大学生救人时不幸溺亡事件。所有的采访中,我是第一次采访到几条渔船的船主,采访后的报道于11月2日见报,报道的标题为《荆州市天价打捞幕黑手调查:恐吓渔民垄断打捞业务 钱不到位绝不捞人》及《两当事渔船老板否认冷眼旁观》等。所以对于此事应该算是有所了解。
我11月2日的第一篇报道中,用了和获奖图片非常类似的图片。有细心网指出,还是有一些不太一样。确实,获奖照片中王守海的手是挥起来的。后图片编辑打电话给我,在此后的报道中,曾经用过一栏的小图,与获奖图片是一模一样的。
上网看到了下对获奖照片的质疑主要是来自于长江大学宣传部部长李玉泉。
下面说说我的看法。
当时一位拍摄者及知情人向我提供了几十张相关照片,其中有和获奖照片高度类似的照片。
记得当时南方周末杨断斌找我要过照片,至于他是否又从华商报要过照片我不清楚。
我的图片来源并非获奖作者华商报的张轶。至于张轶是不是华商报记者及是否及时到达现场我并不清楚。所以我在微博上说,如果张是华商报记者可能性很小,因为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三四点,也就是大学生落水后的两个多小时。外地记者根本无法抵达现场。
下午上网搜了下,说张轶是荆州当地媒体的记者。随后我给向我提供照片的者打了电话,他认为当时应该有当地媒体记者在场,拍到同样场景照片的人可能不止他一个。
因此,我认为,这张照片本身来说是真实的。
关于这张片的反映的新闻事实是不是真实的问题。李部长认为该图片的不是挟尸要价,而是牵尸划向岸边。同时照片及报道误导了大众,让人觉得荆州人冷血,相关船主也因此受害。
我调查的事实证明,挟尸要价的行为是存在的。也就是说照片中的白发者王守海,受雇于老板陈波,向长江大学索要了3万多元。多名老师及学生承认,当时钱没有一次性到位,陈波命令船主王守海放慢捞尸节奏。向我提供照片者下午在电话中再次向我证实了在打捞过程中,有人在岸上用手机指挥水中的船主。
另外,李部长在文中没有说清楚的一个问题是,在事发下行,开始在现场的两条船确实是参与了救人。我认为救得可能不算积极和主动,但确实是救了。我采访了其中一条船的主人,他认为自己时救了人的,并且受到了当地人不公平的对待。但是,获奖照片中的两条船绝对与救人无关,更不是救人集体中的一员。这两条受雇于陈波,确实在捞尸收钱。
总结下,我认为照片是真实的。至于照片反映的这一刻,是不是如图片说明中的,正在讨价还价,确实很难证实。但如果从整个事件来看,图片说明也是真实的。
我始终不认为,媒体对于个别人冷血的质疑没有影响大学作英雄群体的形象,所以李部长关于图片真实性的质疑如果不是出于真心的话…… 新闻链接>> 网友:挟尸要价小儿科,真相让人更毛骨悚然 连日来,我在留意长江大学三位英雄舍身救人事迹的同时,脑海中一直有个疑问,长江边的少年几乎都是“浪里白条”,而且“渔船停留在离落水者不足5米的地方,甚至连救生圈都未给。
此时我想起了曾报道过辽宁鲅鱼圈的一个案子,在海水浴场附进,潜伏着一些水性好的人,他们乘游泳者不注意,把这些人拉下水,然后捞尸体挣钱,后来一个游泳教练发现了这个秘密,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我突然惊觉,那两个落水少年是和渔船老板串通好了,是民间倒钩钓鱼捞尸陷井!他们故意落水,引别人来救,然后在水下拖住别人,等别人淹死后让渔船老板赚钱!要不然先下去的还没有被淹死,反而后掉下去的被淹死了呢?建议有关部门找到那两个落水少年调查一下,可能会有更加惊人的故事!上海倒钩钓鱼的那些执法者不是干的同样的事情吗?
疑点一,两个落水少年玩失踪:长江大学的领导在两个小时后到现场,与两渔船的老板商讨捞尸体的费用一俱尸体一万二,渔船老板才让人开始下水捞,当捞起第一个尸体时,观者哭声一片,那捞起尸体的位置距渔船不到三米,当时只要船上的人把浆丢过去就能获救。当捞起第二个大学生尸体时,渔船的老板停止行动,说二万四钱没到位,拒绝打捞尸体,旁边谴责声一片。最后老师们下跪才以一万一俱尸体成交,到六点多才打捞上来第三俱尸体,到现在为止,被救的两名小孩却玩起失踪,找不到人了!
疑点二,两个落水少年是自我脱困的:连日来所有报道都无证据显示两名小孩是被大学生救上岸的。事实上,当大学生救人人链断裂后,现场非常混乱,在学生们哭求围观者协助救人时,非常熟悉水性的两名小孩已趁机溜走了。
疑点三,“不死几个人我们靠什么挣钱啊”:事发时,同学都给渔船的老板跪下了,求他们看能否捞救方招3人,老板说,“长江上哪天不死人,不死几个人我们靠什么挣钱啊?”当天参与人梯救人的一名同学说,“当时老板说了,活人不救,捞尸体,白天每人1万2千元,晚上1万8千,一手给钱一手捞人”。
疑点四:出事宝塔湾是捞尸黑点:管辖宝塔湾治安的荆州市XXX局沙市分局水上派出所所长王玉秀介绍:警方之前也接到有渔船长期停在宝塔湾,借帮落水遇难者家属捞尸体索要高额酬金,这些人不救活人,只捞尸体,且有很深的社会背景,“他们不救,别人也不敢救”。悲剧一直不断的重复重复,就是我们有关部门的对百姓的生命的漠视和麻木!
我生活在3个大学生死亡地方的江堤下的荆堤小区,直线距离100米内,在那块水域,有15年以上的游泳经验。每年夏天的暑假期基本上无一天例外的在那游泳。下雨也去,包括98年那年发洪水的时候也无例外的在那游。
我只是看见现在网络上的大量抨击沙市人的素质低,什么见死不救的观点,忍无可忍的发表这篇文章,以我15年的亲身经验给大家分析过程。我没亲眼所见,不过我见过起码数百起宝塔河区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是类似的。绝无夸张。
说了半天还没说重点,这么时候说重点来了。
差不多在8年前。在这段水域来了一票现在大家口中所谓的“渔夫”。他们开始来的时候专门打鱼,后来发展成了打捞死人,没记错的话在2000年左右的时候一个死人的价格大约在2500-3000左右,便宜的时候好象有过2000的样子。我能确定,他们不是沙市人。很简单口音不对,我和他们聊过。最开始只是单纯的拉死上来。只有2个小船。到后来,我在一次偶然的时候和冬泳队的那群职业帮子去救一个人,快速游出去的时候,那船也动了,我以为他们是准备等别人死了又来打捞的(那时候他们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口号,“只捞死人,不救活人”),我们也没准备和他们说什么,毕竟社会没要求每个人都是雷锋,最多我个人看不下去而已。但是郁闷的是,我游出去的路线,与他们的船开的路线,居然很巧合的会在某一点重合。于是我不得不绕一圈,先顺水后逆水的绕过去。等我游到那溺水人的身边时候我的体力基本消耗2/3,剩下的体力要连自己带那个人一起拉回去,我一游到那边上就把游泳圈丢过去(我去长江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用摩托车轮胎内胎做的游泳圈,且用麻木绳系在身上,不离身),那个溺水的人估计是看见我了,伸手就抓我,瞎抓了两下,马上一手扣死我的颈部,直把我搞得呛一口水几乎见上帝。最后靠着游泳圈,我还是活着回来,不然今年就是我的2周年祭日。可能大家会更早的听说我这个名字,也成了“英雄”。
事后总结两条,第一,那票“渔民”的数学和流体力学真他妈学的好,真可谓一挡一个准。第二,以后再不搞这样的蠢事,算是上帝可怜我,没把我拉去陪他老人家。我实在没把握下次我出水救人还能活着见到第2天太阳,因为我救的人才14岁都有这么大的力气对我实施那“毁灭”性的一抓,真有后怕。
所以希望那些说沙市人都不见义勇为者自己心里有个底,不是没人去救的。如果真没人救,那里的死亡人数,我个人的保守估计起码翻一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些所谓的发的帖子说的“黑幕”的那一些废话,我给你们说下什么叫真正的“黑幕”
在人落水之后,“渔民”会马上活动起来,他们的船就开始发动,然后会在他们估计的路线上阻挡你的营救——是不是很像间接的故意杀人?可惜事实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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