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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关怀(Hospice)

我校人文中心每月定期举行一次一小時的午餐讨论会,让教師輪流介绍一下自己目前的研究項目。因為聽眾都來自不同專業領域,所以演講者力求深入淺出,用简单的語言與大家交流。我們一邊用餐,一邊討論,也可說是身體和精神上都獲得了養分。今天中午的演講者是社會學系的教授K。去年她學術休假,特地去一家機構研究美國“終極關懷”(hospice)的問題。並且為此還特地接受培訓,先獲得“助理護士”的職稱之後再實地工作,以便更融入她研究的人群。

據她的介紹,“終極關懷”這個理念是1967年才在英國產生的,美國則在1971年開始實行,一般是讓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在生命最後六個月能減輕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平靜地迎接死亡。從事這行的人多種多樣,包括醫生,護士等醫療人員,也有教会神職人員,社會工作者,更有大量的義工。這位同事K對這個課題感興趣的起因是全球發達國家的人口迅速“老齡化”,但美國卻缺乏足夠的應對措施。按照她的說法,美國人是一個“不願面對死亡的民族”。作為一個社會學家,她也希望改變社會上對這一行業的偏見,讓更多人理解、接受、甚至主動要求“終極關懷”的服務。她說,目前美國人多半不願正視自身或親人即將死亡的現實,往往等到最後幾天才與提供終極關懷的機構聯繫,給自己和別人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K對她在某機構工作的經歷的描繪相當震撼人心。病人即將死亡前的症狀有: 開始講述自己即將去“旅行”;對過去愛好的事情失去了興趣;突然有短時間的清醒;體溫忽高忽低;全身開始掉皮,像鳥脫毛一樣;喉嚨里無法排痰,開始發出異樣的聲音;腳趾開始打勾無法伸直等等。她又說起一個孤老,直到臨終前三天才進入這個機構,還一個勁地問:“我是就要死了嗎?”護士說,“你正在經歷一些變化,讓我們幫助你過得更舒服些。”

我從沒有和死亡近距離長時間打交道的經歷,K的論述不但讓我從理性上了解了終極關懷這一行業的來龍去脈,而且在感情上促使我開始考慮如何面對死亡的問題。死生亦大矣。聽了K的講演,我深深覺得終極關懷不光是個人的需要,也是家人,好友,乃至全社會不可或缺的。我也深感這樣的午餐討論會辦得真好,演講者練習了表述能力,聽講者更是獲益匪淺。又利用的是大家的午餐時間,簡短高效。虽不能说当时的讨论有多么深入,但为跨学科的交流提供了良好的平台,有助于大家日后在教学和科研方面进一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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