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纽约时报》9月20日报道，巫医，自古以来就有的一个神秘行业，传说他们能够通过一些神奇的仪式替病人治病。而在现代医学科技昌明的人类社会，还有巫医存在，而且还是被一家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医院引进，作为治疗项目救治病人。《纽约时报》撰文称“西医救身，巫医救心”，并配发了所跟踪拍摄的一组美国加州默塞德市一家医院聘请巫医为病人治病的图片。

图1：在美国加州默萨德仁慈医疗中心(Mercy Medical Center)，一位苗族萨满巫医正在施行某种仪式，替躺在床上的糖尿病病人治病。这位巫医希望通过该仪式来召唤回该病人已经逃跑的灵魂。莫西医学中心在承认了巫医的传统方式确实能替病人治病之后，邀请了一些苗族巫医来施行仪式。这一仪式共分九个部分。据悉，默萨德仁慈医疗中心采取的这种做法在美国尚属首次。

图2：这位巫医名叫李洼蒙（Va Meng Lee，音译），他身穿绣花夹克，并且胸前佩戴有官方证件。他能够随意进出被移交给神职人员的病人房间。

图3：这位巫医名叫马跃（Ma Vue，音译）。他正将附有恶灵的纸片进行焚烧，这种仪式是新生儿出生的时候所举行仪式的一部分。仪式的举行地点在该婴儿祖父母的家中。

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的Hmong族人（生活在美国、来自东南亚的苗族，在美国被称为Hmong族，音译赫蒙族，以下使用音译）在30年前为逃避战乱由老挝来到美国。他们相信灵魂容易迷失或者被恶毒的神灵所捕获，在赫蒙人的信念中，外科手术、麻醉、输血和其它一些平常的医疗手段都是禁止的。最近，在旧金山东南部120英里的加州默萨德仁慈医疗中心开展了萨满教巫师计划，它是用来加强医生和赫蒙族人的信任感，并为了弥补多年来赫蒙人对医疗机构的误解。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在双方之间建立起信任。

默塞德医院328号房间的病人因为糖尿病和高血压正在住院，一个名叫李洼蒙（音译Va Meng Lee）的赫蒙族萨满教巫师正在治疗这位病人。他将一卷细线绕到病人的手腕上，用以召回病人迷失的灵魂。这个来自老挝的病人名叫邵长腾 （音译Chang Teng Thao），萨满教巫师李先生站在邵的身旁，通过他的手指，用一个无形的“防护屏” 在空中追踪迷失的灵魂。巫师李先生说：“医生治疗疾病，而召回病人迷失的灵魂是巫师的职责。”

据悉，每天约有4个从老挝北部来的赫蒙族病人在加州默塞德医院仁慈治疗中心接受现代医学的治疗，医生对他们进行静脉注射、肌肉注射和血糖监控等治疗措施。由于许多赫蒙族人相信应该依靠自己的精神信仰可对付疾病，所以加州医院最近邀请了赫蒙族的萨满教巫师来帮助治疗。这标志着美国第一次正式承认类似李先生这样的传统巫师治疗方法的作用，并邀请他们到医院进行9个被允许的仪式，包括“招魂”和用柔和的声音“念咒”。

西方医学中融合萨满教巫师的政策和计划是美国重新考虑病人的文化信仰和价值观而推行的全国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迎合移民、难民和少数民族的需要，这种方法被美国全国几十个医疗机构和诊所采用。取得执业资格的萨满教巫师，身穿绣边的短上衣、别着官方颁发的徽章，和牧师一样有权利接近病人。萨满教巫师接受活鸡作为酬劳，可是他们没有其它的保险和报酬。

美国最大的医院评审组织美国医院联合委员会最近在调查了全国60家医院后发现，越来越多的医院开始采用了“文化信仰”的治疗手段，有时也为市场利益所驱动，医院日益尊重病人的基本的文化信仰。例如，位于洛杉矶韩国城边缘的Good Samaritan医院在产房菜单中添加富含钙和铁的紫菜汤，而明尼阿波利斯的医院为甚至为索马里妇女提供“接生婆”服务。

在旧金山东南部120英里的加州默萨德仁慈医疗中心就开展了“萨满教巫师治疗计划”，该计划是为了加强医生和赫蒙族人的信任感，并为了弥补多年来赫蒙人对医疗机构的误解。在仁慈医疗中心，经过7周的训练，89个萨满教巫师学习了“中西合璧式”的基础医学知识，包括细菌理论，他们还参观了手术室，而且第一次使用显微镜。一个上了年纪的萨满教女巫师看到心脏细胞时，激动的要求病理学家给她展示一个“快乐的心脏”。

据报道，“萨满教巫师治疗计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消除赫蒙人对西医的恐惧。对此，默塞德医院家庭医学住院医师、该计划负责人约翰·派克·特施（John Paik-Tesch）博士说：“目前，这个计划已经在双方之间建立起了信任。”

自从东南亚的难民在30年前陆续到达美国，像帮助医院建立萨满教巫师治疗政策的注册护士玛丽莲·默歇尔（Marilyn Mochel）一样，很多的卫生系统专业人员一直全力以赴的解决移民的健康需求，但是在赫蒙人的信仰中，外科手术、麻醉、输血和其它一些平常的医疗手段都是禁止的。默歇尔说：“这个结果最终导致了那些害怕医学治疗的病人由于阑尾炎穿孔、糖尿病并发症和癌症晚期的发生而遭受巨大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由于我们无法给病人解释医生是如何做出的治疗决定，所以这些患者不愿治疗而导致病情加重。”

安妮·法迪曼在1997年以“一个赫蒙族家庭和默萨德医院因沟通不良导致产生巨大影响”为主题写了一本书，书名是《精神将抓住你，而你倒下了：一个赫蒙族儿童和她的美国医生们，两种文化的碰撞》。这本书跟踪了一个年轻的赫蒙族女孩治疗癫痫病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医院没有认识到这个赫蒙族家庭根生蒂固的文化理念，最终导致病人受到影响。这个事件产生的余波和这本书引起了医院的反思，最终导致萨满教巫师治疗政策的最终建立。

赫蒙人相信：灵魂就像迷途的儿童，容易迷失或者被恶毒的神灵所捕获并导致疾病。在本文开头的时候，李先生给糖尿病患者做的仪式被称为“精神灌输”，意即保护保护他的灵魂免受他已故的妻子绑架，从而延长他的“生命签证”。这些仪式一般要持续10到15分钟，而且必须要获得同室的病友的同意。在默萨德地区，尤其在周末，郊区居民的客厅和车库都变为神圣的地方，在仪式上往往挤满了数百人。萨满教巫师首先会在数小时内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然后用献祭的动物与神灵谈判，比如一头猪。赫蒙人在“治疗仪式”上还会使用某些元素，如锣、手指状铃和其他振奋精神的器具，但都必须获得医院的同意才可以使用。医院“一体化”项目负责人贾尼斯·威尔克森 （Janice Wilkerson）说：“医院不允许在仪式中使用动物，例如让公鸡在病人的胸部走动，将病人身上的‘恶魔’转移到活公鸡上等。这些动物将给感染控制护士带来很多麻烦。”

据悉，10年前一个重要的赫蒙族族长因为坏疽性肠病住院接受了巫师治疗而最终治愈，这个神奇的故事改变了医院工作人员对“巫师治疗”效果的怀疑态度。医院临床心理学家和住院实习项目负责人吉姆·麦克迪尔米德（Jim McDiarmid）博士说：“当时为了尊重病人家属的愿望，我们允许一个萨满教巫师来做仪式，包括在门边放置一把长剑来避邪，结果这个病人竟然奇迹般的康复了。这个事件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医生。”麦克迪尔米德（Jim McDiarmid）博士还指出，社会的支持和个人的信仰影响病人对待疾病的方式，超过半数抗抑郁见效的患者是因为心理作用。

默歇尔女士说，新政策的目标之一就是让这些少数民族和移民经过一个符合住院要求的治疗仪式后，加快医疗手段的介入；而不是让病人在和家人以及宗族首领商量多天后才在家里进行治疗仪式。在洛杉矶怀特纪念医疗中心，家庭医学系主任赫克托·弗洛雷斯博士就把病人介绍给传统的“巫医”，并结合基础医疗手段，对病人进行综合治疗。

现在，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年轻一代赫蒙裔美国人在家庭中承担着主要的作用，他们对西医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默萨德医院26岁的住院内科医生莱斯莉·熊（Lesley Xiong）博士，是当地萨满教著名巫师的孙女。尽管她选择成为一名医生，但是她表示，有足够的空间来融合两种治疗方式。如果她病了，她希望有一个萨满巫师在自己身旁，但同时她还是会选择到医院去治疗。

关于萨满：

“萨满”一词源自通古斯语Jdamman，意指兴奋的人、激动的人或壮烈的人，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萨满一般分为职业萨满和家庭萨满，前者为整个部落、村或屯之萨满教的首领，负责全族跳神活动；后者则是家庭中的女成员，主持家庭跳神活动。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可以将人的祈求、愿望转达给神，也可以将神的意志传达给人。萨满企图以各种精神方式掌握超级生命形态的秘密和能力，获取这些秘密和神灵力量是萨满的一种生命实践内容。

史官不用“萨满”这个名词，在文字上只称其为“巫”。在匈奴时代，萨满在政治、军事上都起着一定的作用，凡战争或其他处于犹豫状态的事件，最后要取决于萨满。北方民族的萨满，大不同于中原的巫。萨满必须具备许多常识或知识，能够观察事物的发展，预测未来，敢预言吉凶。

图4：焚烧纸片人也是苗族巫医仪式的一部分。据称，有些巫医的治疗时间长达好几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能够同灵魂进行交流，而所花的代价是必须牺牲某些动物以供祭祀。在这次为新生儿所举行的仪式当中，一头猪的尸体被放置在卧室的地板上。仪式结束后，这头猪会被做成一道道佳肴。

图5：在另一次仪式中，马跃需要用到鸡蛋、铃铛以及动物角来作为道具。只有在医院允许的条件下，萨满巫医们才能使用锣、罄等道具来帮助完成仪式。

图6：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祭坛前，马跃在一张小凳上又说又跳，这个仪式是为了将婴儿（图中右上侧）体内恶灵给吓跑。

图7：仪式结束后，家人和亲朋好友聚在车库内，开始准备一顿大餐。

图8：陶昌腾（Chang Teng Thao，音译）是一位苗族病人，他患有糖尿病。从图中可以看出，他的一个手腕上戴有一支导管，而另一个手腕上则戴有一根皮筋。这根皮筋是一位萨满巫师在一次仪式上施加了术法的。莫西医学中心引入了这一一批萨满巫师，希望他们有助于病人的治疗。

本文译自：纽约时报 编译：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