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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gjzn 于 2011-5-29 18:37 编辑

领悟楼主的精神,随便起个开头吧。

第一章 惊风密雨

碧玺冲进烟波亭,微有些喘,顾不上湿了的发髻,只一心拂去身上的水珠。那天水碧的衣裳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却跟荷叶似的,水珠如珍珠一般往下滚,并无半点沾身。

她这才松了口气,因方才跑得急了,素来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嫣色,到与那粉荷相映。
原不过一件衣裳,她虽是个丫头,但过她手的物件儿哪件不是有些个来历,寻常事物原也不稀罕。只这一件却不同,说是南边刚进上来的,却只有两百匹,如今宫里贵人也争这个呢。小侯爷赏的料子,今儿个针线上的人方送过来,上身不过个把时辰,便遇到了这场雨。她这个侯府大侍女,多少双眼睛盯着,原该小心些个。

碧玺望着天边翻卷聚拢的黑云,不禁蹙了蹙眉,这雨势越发大了,一时半刻恐不得停。待要安心避会子,又怕小侯爷从军营里回来不见她,又拿小丫头撒气。偏偏这流芳园轻易不许人来,连叫个人取把雨伞都不能。

既然走不了,碧玺便在亭子里坐了,看这烟雨浩渺中的一池倾碧,倒与晴时不同,另有一番气象。刚想拔下头上的白玉簪散发,却见有人从九曲桥上过来,跑得近了才看清是彦清,手里捏着两柄油纸伞。风大雨疾,若打伞便不得跑动,拼着这样大雨来寻她,又争这一时半刻,定然有事。

“好姐姐,您这会子怎么还有闲心赏雨呢。咱们爷自宫里回来便没说一句话了。方才小丫头服侍笔墨,被爷摔了砚,个没眼色的东西,还不知进退,哭上了,爷叫拖出去了。这会子满园子奴才都没个主意,正寻姐姐呢。”

彦清虽是靖远侯府的家仆,但这几年跟随小侯爷左右,出入军营,也习了些武,此刻靛青色布袍被淋了个透,现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形来,脸上挂着水珠,倒有几分清俊模样。碧玺一路听他絮叨,说皇上跟前的刘公公亲自到西山大营去传的口谕,小侯爷进宫足足有两个时辰,出来便回府了,彦清虽跟随这位爷有三年了,却摸不透他的性子,也不敢问。他素来伶俐,方才听得书房动静,便顾不得大雨,急急来寻碧玺。小侯爷不痛快,他们这些奴才万万落不了好。

碧玺换下贱了泥点子的缎面鞋,只略擦了擦头发,整了整钗环便向书房行去。方才一路行来,她只觉得偌大的园子漾着一股肃杀之气。许是因这暴雨天气,她暗自宽慰自己,却也不敢耽搁,定了定神加快了步子。碧玺知道小侯爷耳力甚佳,听脚步就能辨清来人,却仍是行到门口,自己通报了,才推门进去。

偌大的流芳园看着没几个人把守,书房门口也无人守着。碧玺却清楚地记得前年的一个晚上也是电闪雷鸣,书房前的院子里,十六具尸体每具都一剑封喉,一柱香不到便被移走,那一地的暗红在夜色中顷刻被冲刷了个干净。她那时不过一个二等丫头,姿色平平,轻易不开口,却因为不惹是非,倒也在这满府百来个丫头中稳中有升,被调到书房来服侍。小侯爷站在廊下,书房的烛火隐隐透出来,却照不见他神色,碧玺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刚才那一幕,只勉强镇定着弯下僵硬的膝盖,跪着把莲子羹轻放在地上,盯住那只白玉碗,死咬着嘴唇,直到听见小侯爷反身将书房门关上才瘫软了身子。她至今仍是不明小侯爷为何没有处置了她,那一刻他分明是动了杀心的。第二天,她便升为了大侍女,近身服侍。

李棠便坐在梨花木的书桌前,身前青花瓷杯盏里的茶水想是已经凉了,无一丝白气。碧玺也不去辨他神色,只将那端方砚拾起来,却是一点墨迹都无。想来又是哪个小丫头趁她不在,上赶着巴结,却不得法,又闹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顾不得叹息,只返身去端那凉茶,忽见窗外天际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紧接着便是惊天响的炸雷,她心下一颤,却反射性地愈发抓紧了杯子,只是一瞬,右手便被一只大手包住,那手微凉,掌心粗粗的茧子扎得她有些难受。碧玺口中轻道:“谢主子。”待要跪下脱困,那手掌却越发收紧了,她亦不再强挣,微微抬头便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睛,只是墨色深蕴,瞧不分明。她方要再言,却听见外头通报说侯府那颗百年巨树被雷劈个正着,大半已毁损,只剩主干,却已中空了。府中老人皆知,这是祖上谨慧长公主在的时候亲自种下的,历经侯府三代,方长成苍天巨树,如今一朝毁损,实为不祥。侯府主子虽都不信怪力乱神,此事却非同小可,连大管家李才也不敢专断,命人速速来报,自己留在现场清理,一边已着花木上的人来看。一时间下人议论纷纷。

李棠早已松开了碧玺,沉吟道“请京里专修花木的钱家派人来救。”
外头小厮即刻领命去了。
李棠转过身,看着窗外天色轻道:“这天已经变了。”
碧玺顿时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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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aaaa: 很好,鼓励一下,希望接着写金钱 + 20 鲜花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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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gjzn 于 2011-6-2 13:14 编辑

木人接

我自己接着写吧

第二章 内中乾坤

骤雨初歇。

李棠歪在铺着象牙席的长榻上,手上握着一卷兵书,许久也未曾翻动过一页。

碧玺反倒正经在书桌前坐着习字。暗自叹了口气,方才几次想出去,却偏偏才一动作,他便有事指使。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既不让走,横竖无事,便取了字帖来临。寻常人家便是小姐也未尝识字,这侯府行事做派在京城里倒是独一份,不说管事,便是稍有些体面的丫头都要识得些文墨。她自不必说,这两年,小侯爷亲自监督她的课业。别的还好说,只这字,没有几年功夫那是万难显出筋骨来的。

将今日的写完,碧玺搁了笔,便觉得右肩膀有些酸疼,知是因了这雨,水汽重了。那伤已这么多年了...

她正有些出神,李棠忽然一骨碌起了身,交代道:“今日便在这书房歇吧,只不必等我回来。”碧玺知他这是要出去,恐是不方便自己跟着,便恭敬应了。她深知自己作为贴身丫头,便是当晚不值夜,主子不回也万没有自己先歇着的道理,而书房只她一个服侍,便是睡了底下人也不知,心下不免感激。

碧玺起身想给他更衣。李棠却拿起她的字来看。这丫头看着是个有主意的,只这字还是软趴趴地没个样子,当下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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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aaaa: 呵呵,亲接着写,我等着看下文呢金钱 + 10 鲜花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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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gjzn 于 2011-6-2 13:22 编辑

李棠放下梅花描金蜡笺,用青玉竹节镇纸压了。碧玺取了件玄色深衣来替他换上,送至门口,外头候着的却不是平日里跟着的长随,彦清也不见,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浑身上下无一丝出挑之处,但也不至让人讨厌。碧玺打量两眼便收回目光,返身回屋。

她呆坐在窗边,反复思量李棠走之前说的话“我给你的那支狼毫湖笔你可收好了,若是丢了看我以后还赏你东西。”那是前几日生日他给的,说狼毫习字恬淡细腻,正配她。他给过她大小物件也不少了,哪件不比这个金贵难得,却从未如此吩咐过。

想到此处,碧玺从书架上的玛瑙松鹤笔筒里抽出那支狼毫来细看,笔杆末端却有一道裂缝,切口齐整地绕了一圈儿,轻轻一旋,那笔杆果是中空的,露出一张卷着的纸来,碧玺顿时心跳如鼓。

(哈哈,如果有人看的话,大家猜猜那纸是什么,头一个猜中的奖励鲜花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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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aaaa: 是钱票之类的吗金钱 + 10 鲜花 + 5
莫非是银票?咱俗人。。。。。


(第2000帖贡献给gj猫猫~~)
dvork 发表于 2011-6-2 17:32


哈哈,你职业病发作。不是的。嘻嘻。
嘻嘻,大家还有机会。明天我更新前猜对就送花花。
碧玺展开一看,果然。当时签的是死契,却没想到还有恢复自由身的这一天。

李棠把这个给她,又让她不必等了。皇上要对靖远侯府动手了?

她慢慢回想起七岁那一幕。母亲不堪受辱,在官兵冲入时上吊自尽。余家男子征战沙场几十年,落得人丁凋零,好不容易这一代又出了父亲这样一个绝世将才。不过是一个平城大捷,不过是没有听监军号令,皇帝一道上谕命父亲不可带一兵一卒,孤身入京面圣,不过一杯毒酒,扬名四国战无不克的余广死后以通敌叛国罪在菜市口鞭尸示众。男丁无论主仆皆处死,女眷无论主仆皆发卖。四岁的妹妹被一个满头珠翠容色艳俗的三十岁女人以十两银子买走,她扑上去死命拉住,虽自三岁便调理内息,然终究人小力薄,又饿了好几日,被官兵以刀把猛地砸中右肩,倒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碧玺把手里的卖身契捏了又捏,何去何从?如今掌兵的除了靖远侯府,还有镇北将军冯轻骑。靖远侯府自祖上尚谨慧长公主之后,爵位便世袭罔替,近年来更是军功日盛。相比冯家驻守漠北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低调,靖远侯府却是锋芒太露了。

碧玺用了饭,便熄了灯,和衣躺下。今夜又是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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