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好多好多的出租车

有一搭没一搭的翻一本关于“南人北人“的集子, 猛地看见一篇对上海人和所谓上海习气特别不客气的文章, 我看了几页就翻回前面看作者: 果不其然, 是上海人写的--王安忆. (她算作上海人吧?  她的母亲居然是写百合花的茹志娟...)

放下那一头, 我看到这一小段儿真是忍俊不禁, 恨不得要放声大笑: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是凭亲闻历见认路的,他们也特别感性,感受和记忆的能力特别强,过目不忘。但是,如果要他们带你去一个新地方,麻烦可就来了,他们拉着 你一路一问地找过去,还要走些岔道。

上海的出租车司机则有着概括推理的能力,他们凭着一纸路名,便可送你到要去的地方。他们认路的方法很简单,先问横马 路,再弄清直马路,两路相交成一个坐标。这是数学化的头脑,挺管用."

可不就是这样? 我统共去过北京几次, 出租车上那叫一个艰难!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找不着, 还是绕着道, 反正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还得听一耳朵的Ma那个B (不是骂我, 人家司机师傅也着急啊). 在上海则是另一个世界--车门打开里面雪白白套子上面印了星期几,司机沉默而准确地将我带至目的地.  基本上只要认准了强生和大众就没事.

对北京出租车的恐惧, 一直到去年独自去北京出差才有所改善. 盖因那时候有亲爱的栀子保驾护航, 间或有彭彭和酒心在电话上遥控司机,可不就是像王安忆说的那样? 绝对绝对不是按交叉路口来定位的: "师傅, 工体您知道吧?  左边那儿有个停车场, 再往里一点儿, 对,看见一个卡拉OK没?......"

作为一个因为地不熟而在北京司机师傅面前一向瑟缩的外地人, 我真是听得百感交集, 组织的温暖啊!

庄的家教是节俭持家, 因此他不管在刮风下雨, 国内国外, 都希望以公众交通代步. 我虽然大部分时候同意与他暴走,但是有时候觉得实在没必要转上三次地铁, 而出租车程只在十分钟之内.  哈尔滨的阿成有一次写道,去花市要倒好几次公车, 他情愿打车, 这世界上有时候需要多花一点钱来保持某种愉快地心情 (大意). 我在心里附和他.

所以我和庄在东京的时候, 要赶火车, 我就叫了出租车--庄不情愿到极点! 他老是觉得日本的消费是洪水猛兽 --而我觉得纽约已经贵到世界前几名,在日本没什么可害怕的.  出租车缓缓的驶到眼前, 客座的车门自动打开了--庄又瞪了我一眼 (在他心里这都是车费必然高昂的证据, 哈哈哈).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和他说, 东京的出租车很高级, 我有次面试, 找不着确切地址, 司机和我要了面试地点的电话号码, 输入他的系统, 嘿,地址自动出现啦.

(后来当然也没有贵的吓死人--我用来嘲笑他用了好几年.)

纽约的出租车也算举世闻名了? Yellow Cab, 城里跑的统统需要Medallion (一个圆形牌子), 这可是一个宝贝,盖因统共只有多少多少牌子, 不能擅自增加. 开出租车是特权.  很多人的牌子都是用来传家的.  偶尔有人不要了, 那也是拍卖出去. 非常值钱.

曼哈顿三分之二是数字街道, 横平竖直, 非常好找. 下城虽然曲里拐弯, 但是地皮有限, 街道之间距离都很短, 实在找不到就推门下来走好了,也不用担心找不到.  可是问题不是找不到, 而是日中横穿城市的艰难 --竖行的大道虽然也拥挤, 但毕竟同时有四五车道,很少有堵的走不了的时候. 可是中城横穿的街道大多是窄小的单行道, 路的左右都是摩天大楼, 门口UPS, Fedex的卡车一停就是一街,间或又有卸货卡车, 走路五分钟的路坐在车里也许反而要十五分钟.  我每每碰到这种情况, 都和自己轻声说, 制怒, 戒骄, 戒躁,世间本无事......

纽约前一阵子推行信用卡付款制度, 出租车司机大怒, 以至于闹起了罢工 (不外乎是说利润本来就薄, 还要给信用卡公司刮去一层). 时过境迁,纽约时报上出了特写: 司机师傅们现在踊跃欢迎信用卡机器的安装--原来这机器自动提示应付多少小费, 不怎么付满小费的顾客大大的减少了. 信用卡公司的管理费比起小费来那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说到小费, 我回了国的时候也忍不住会给一点 (已经形成了习惯). 那年回家, 我叫了一辆车,到了地方发现合肥万年不变的城内五元已经变成了八块钱. 我多给了那男孩子一块钱, 他倒是没有坚辞,  只是突然抓了一张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我今天有事有点忙, 明天以后你要去哪就打这个电话找我啊!

我没有立刻接那张纸, 只是仔细的看了一眼他的脸, 这位同学, 你的口音和架势实在是太像我的初中同桌了吧! 虽然你大概比他小十岁.

这么多年过去了.
Miss Brightside
时间改变一切,5元变8元很正常。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