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海虹 于 2010-3-23 02:45 编辑
一、三比七的换岗事件
他们第一次见面，缘自于正常的工作接触。
结香是某部队医院的护士，隶属后勤部门。她清秀诚恳的外貌，仔细踏实的为人态度，一直让院领导非常欣赏，并有意培养，而且事实也证明，当与其它部门协调工作事宜时带她出去，确有事半功倍之效。
最近困扰院领导的是工作例行换岗。放在明处了说，是培养人材的多岗位适应性，是挑拔人材的一种手段。但既然用‘交换’这个词，各部门断不会将最优秀的人员交换，把顺手的换走了自己这里工作咋办？
前些日子他们后勤部已将交换申请递交给了作战部，至今仍无回音。估算着日子，对方该是已做好了决定，这次主任带着她来作战部拿回决议。
说明下，这里所谓的换岗，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大学交换生。名校名府，自然是最优秀的人材抢着去，而且有着一定期限。只是军队部门间的换岗，是无法回原部门的。
偌大的作战部办公室不闻人语，只闻键盘噼叭。她们进来时，只见一个人皱着眉在电脑前噼哩叭啦敲着，一脸严肃。
她们上前说明事宜，他甚至没有抬头，一连串的问话飞出：后勤医院的？换岗？首长已经签发了文书。诺。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节，她们接过文书，任务即算完成，本该离开。
结香向来仔细，这次例行地翻看领导签字处：我部门将有三人到你处交换工作。
“三比七？我们过去七人，而你们只交换三人？我们这里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厕所都得忍耐侍机而动的，你们居然只给三个。”自进门时的不安至彻底被忽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结香忍不住冲口而出。
他这才抬起头扫了她们一眼：人数有问题，三个？七个？我们作战部的三个，何止抵你们后勤七个？后勤，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很多事，即使交到地方上，也能完美地完成。另一方面，你们后勤是我们的人才选拔基地，而我们，才是真正最优秀的人材，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和你们交换，简直是浪费生命。
他向来知道，他的语言锋利，似刀，是他最锋芒毕露的武器。他正为工作头疼，期望快速打发这两女人。
“琐碎平凡是我们基层的特点，没有我们基层的培训，哪有你们精挑细选的余地？”
主任打断结香的激动，客气地说：“再问问首长，这事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四比七也好啊。”
他硬气兼不耐地答：“首长在开会，这事我就作主了。”
这么个硬钉子，主任明白多说无益，带着结香离开，恼火似地低语：“小伙子，自以为不一样。”
结香没受过这样地委屈：“你们首长你们首长，我们首长难道就不是首长了。”
这是结香第一次见到汪峰，因工作事宜，换岗。那时的汪峰，仅是作战部一名普通职员，但已深得首长器重。
对于结香，安份平和礼貌的外表易予人好印象的结香，留给汪峰的，却是颇有胆识明珠暗投不该埋没在后勤部门，有机会挖过来。
二、换岗的意外后序
次日，作战部收到后勤部申诉，关于换岗事宜。
后勤部申诉意见洋洋洒洒一大篇，对于后勤岗位重要性以及对交换人员的培训影响，总之，林林总总，最终轻描淡写地谈及三比七换岗人员数量上的不合理。
首长看到申诉，直笑，为文字的直率坦诚勇敢，为字迹中的某种熟悉。
最终，后勤部收到作战部回函：同意1比1交换。
这个决定打破了以往换岗的惯例，和平时期，后勤部门总是低人一等的。七比七，对于后勤部，这是历史性的胜利。
若干天后，结香整理工作档案，无意中翻到换岗工作的复印件，猛地眩晕，后勤部的申诉居然是自己的笔迹，执笔人一栏清晰地签着：黄结香。
忐忑了很久，结香把握住机会到作战部，汪峰恰巧也在，他笑着主动坦白：我只负责写申诉，模仿申请文书的字迹，决定还是首长作出，呵呵。
笑容满面？结香平静的心湖警铃大作。
三、额外的考验
忙碌工作之余，首长还不忘给结香添事，安排工作人员到敬老院做义工挣积分，表现向来出色的结香自然逃不掉。
在这里，结香无意中得知，有位老人，虽瘫痪在床，但儿子极孝顺，经常来陪伴老母亲并为之擦洗。
感动之余，结香不再对挣积分敷衍，而是积极诚恳地付出，经常抽空去敬老院做义工。
再后来她了解到，那个敬才院里的好儿子，正是作战部的汪某人。
那个瞬间，除了震惊，有种莫名的情绪悄然无声地滋长。
四、我的人生理想
“战时他们嚣张无可厚非，和平时期依旧不知收敛，真是不长眼睛，即使他们真的那么优秀，嘿嘿，可有些事，还是必须得求我们后勤部门。”某次主任挂了电话后得意地自言自语，结香听到后不明所以。
是的，即使作战部的人平日多么骄傲自负，走路甚至不需要用眼睛，高强度直觉训练的结果，但严重失调的性别比例，某些人生大事，还是真的得求助后勤。
所以，有了他们后来的见面，事关汪峰的人生大事。那时，汪峰自以为一切结香已所有觉察，自以为有帮忙写换岗申诉的深厚情谊。
他开门见山：我的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我的人生理想，7个大字。
结香楞住，明显不悦：你的人生理想，与我何干？
汪峰察颜观色何等高明，决定借文字缓冲：算了，我写给你吧
老婆，女儿，热炕头。
熟悉的笔迹，结香看了发楞，你的？真是你的。结香盯着他看，时间久到汪峰几乎以为脸上开满鲜花。不可能，那么工计于心的人？
结香挑刺：女儿哪有这么容易生的？你能决定？
他叹息：我工作压力这么大，哪里能生得出儿子啊，你医科毕业的，应该知道。
结香突然明白了什么，抬眼望向便装的他，黑风衣，蓝牛仔，居然也是英气十分，帅气十足，只是强势依旧。
汪峰沉默，叹口气，真是太迟钝了，低低地重复：我的时间真的很有限。
结香不说话，她在思考，这到底算什么事，有最初的试探，有后来的暗查，还有老人院的考查，三部曲结束，算是过关，最后揭开真相。不由得恼怒，恼怒间有着淡淡的甜意。
五、无法预演的过程
三年后，一次意外的晋升，黄结香调动至国防部工作。正是在这里，演绎着他们人生的再度转弯。
汪峰这三年没白过，紧紧把握住他人生的每一步，人生格局向好，已升到部里最年轻的负责人之一，少将级。
资料室里，汪峰正搜索一批绝密文件，橱柜高处，且尘封已久，猛地往下拖，灰尘扬起，无可避免地，飘进了汪领导的眼睛。无可奈何，汪峰闭上眼，努力挤着泪水，试图让灰尘流出。
恰在此时，结香进来了。
她来资料室查资料，直觉眼前的人有些熟悉，特意多看了几眼，却是见过的。
那人也正望着她，毫不掩饰惊愕，结香眼见着对方渐渐红了眼眶，慢慢有泪水落下。
至于这么激动么？
年轻的将军也认出来了，黄结香，令他动过心的人，这么久的唯一，甚至前些日子还在动脑筋的女人。关于理想的话语不受控制：你看，我的人生理想，还有实现的可能么？
结香不语，故作愤然道：理想？理想？如果那真的是你的理想，你能站到现在的位置么？
汪峰尴尬地笑，了然她的不忿，赶紧解释：之一之一。
结香突然明白，所谓天上掉下陷阱，所为何来。她的了悟，令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些话必须要说，艰难地吐着字：你看，我也三十了，也算是而立之年了。
设想过无数次，他们再度相会的场景，他将会如何的主导过程与结局，却是如此的意料之外，颜面无存。
面对那双满含期待的眼，几乎可以称得上泪眼朦胧的眼，结香低头忍笑，努力控制着身体不发抖，拒绝的话被笑意阻着一时说没出来。原本也算是个骄傲的人，却如此的放低姿态！
她的默然低首，等同于汪某人心目中的郑重点头。
六、意料之中的结局
多年以后的某个晚间十点，结香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家中一应灯光俱是明亮，年轻的将军正哄着幼女睡觉。
看到妻子进门，他努力摆出灿烂的笑，更加有劲地唱着自编的‘噢噢哄睡歌’，转个脸却给妻子个求助的表情。
夜已深，小女孩儿依旧兴奋嬉闹，喊着他，妈妈妈妈。
结香视若无睹，走近沙发躺下，看着那父女两，忍不住笑出来。
我以为的结香花语，低首温暖炽热期待有你呵护放心走到未来。
3．12，我们植树。珍珠泉内，我看到一群换上春装的军人们，在湖面水排上戏水，全身湿透浑然不觉，视觉上颇具冲击力，于是就有了这梦。漫长而搞笑的故事，坚持清醒过来记下。只是，可惜了那个白天，没精打采地去见小自由。
2010-3-13夜2：20 |
发表于 2010-3-23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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