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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的最后日子

美国人麦克尔梅耶(Michael Meyer)1995年跟随美国全球性的义务服务组织“和平队”(peace corps,中译好像是“中美友好促进协会”)去了中国的四川。两年的服务到期之后,他搬到北京教英文。北京主办2008年奥运会的前几年,全市大兴土木的时候,他又住进了大栅栏附近杨梅竹斜街胡同的一个大杂院里,并且在附近的炭儿胡同小学义务教英文。他最近出版的《老北京的最后日子》(The Last Days of Old Beijing),半是随笔散文,半是通俗历史,不过主要描述的是他2005-2007年在北京胡同里生活的经历。

梅耶的中文名字叫“梅英东”,据他说是一位中文老师觉得他的英文姓氏的发音太象中文的“卖儿”,不雅之极,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光鲜的名字。不过,在胡同里中国邻居都叫他“小梅”。顶着这个略显阴柔的名字,梅耶在杨梅竹斜街一住两年。他的房间缺乏现代设施,没有取暖和制冷设备,甚至也没有独用的厕所和浴室,每天他都得走出家门去胡同里的公厕方便。住大杂院也没有任何隐私可言,隔壁的“寡妇”,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常常不速而至,跟他聊天,给他送吃食。别说是美国人,就是住惯了新公寓的中国人都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居住条件不尽人意,可是梅耶如鱼得水,怡然自乐,一边教书,一边也采访北京各阶层的人士,了解他们对大规模城市建筑的观感。

梅耶这样解释他为什么热爱胡同生活:“虽然我的样子绝对显眼,可是感觉生活再隐形、自在不过了。在北京的其他地方,每一天出门都可能是一场表演。而在胡同里,没有人夸耀自己认识什么大人物,没有大规模的晚宴,不需要一本正经地着装,也没有关于中国未来的讨论。因为大家首先都要解决现实的问题。”当然,他喜欢住胡同,还因为这里特有的人际关系和相处方式。东家长,西家短,信息共享,缺乏隐私,却也保证了社区的稳定和安全。而且,没人把他当“老外”对待,就连开始不愿意他住进胡同的民警最后也接纳了他,把他当成社区的一员。

梅耶本书的魅力也在于此。外国人写在中国的经历,有些是游客猎奇式,耸人听闻,怎么怪异怎么来。有些是高高在上式,放眼望去,处处是缺点问题,是“野蛮人”自作自受。也有的是虚幻缥缈式,仿佛中国只是浪漫、特异文化和习俗的产地,和现代世界全不相干。梅耶则不然。他也谈北京的过去和未来,他也有自己的坚持甚至偏执——他曾为美国地理协会在中国训练联合国世界文化遗址的管理员,所以格外重视老城的保护,对于北京街头随处可见的“拆”字腹诽不已。可是,他写的是作为普通美国人在普通中国人中生活的经历。我喜欢的倒不是书中穿插的关于北京历史的宏伟叙事(包括辽、金、元、清建都的经过和1949年以后几次大规模的改造),毕竟这方面的历史专著多的是,而是梅耶和普通中国人交流的点点滴滴。

梅耶的文笔与其说是波澜壮阔的,不如说是抒情细腻的。胡同里一年四季的风景交替,自己生活中的小小乐趣和挫折,邻居的生活琐事和喜怒哀乐,都由他娓娓道来,衬着北京天翻地覆、日新月异的大规模城市改造的背景,让读者更深切地感受到一种文化消逝的忧伤。然而梅耶本人也承认,普通中国人也许更关心自己住房条件的改善和生计的保障。胡同生活,也许终究只能是博物馆中的展品吧。
君不见;霸王入了城---阿房宫自爆放焰火!闯王入了城---四处冒狼烟!家天下族天下就是即得利益哦,鸡犬新贵居庙堂,放屁打呃随处便溺皆为?策!
自从“梁陈方案”被老毛大手一挥否定,护城河填埋,北京最终将被变成三流的纽约,这种悲惨命运已经可以想见。北京的胡同,其实是在解放之后,文革之后,由于人口大量和无序涌入,太多私搭乱建,产权不明,而变得面目全非,显得杂乱拥挤的。北京的老城风貌,如果真的有心保留,完全可以参考西方老城改造,有规划的以古修古,有价值的民居建筑予以保留,或用作市政部门之用,或用作社区娱乐、图书馆、小型博物馆之用。但是,这种方式会花zf很多钱。所以,现在的zf,完全借着城市化需要和GDP增长需要的理由,对北京的老城区强拆全毁。人在做,天在看。今天毁掉文化和历史的人,明天一定会有千古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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