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羡慕你》作者：李晓白【完结】 - 华人论坛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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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8 | 只看该作者

青春，宝石红（三）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林绯到A班的门口来找严凡，正好遇到沈然走出来，“嗨，沈然，帮我叫严凡出来一下。”
严凡昨天为了完成那十套卷子几乎没怎么睡觉，人反而很精神，就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林绯？”她从来不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
“这个，”林绯把一个白色信封放在严凡手上，“你文笔好，替我看看哪里写得不好啊！”说完还笑，可是又不同于平时。
严凡回到座位上，信封还没有封口，里面是一张白纸。纸上的字依然是林绯式的龙飞凤舞，却比林绯任何时候写过的都要漂亮整洁。
信的开头写：郑泽同，我喜欢你。
只是七个字，就把严凡吓得赶紧把信藏到桌下，这不是普通的信，而是一封——情书。
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这才又慢慢地直起身体，把信从桌下展开来。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忧伤系悲情女主角，林绯的情书并没有无病呻吟，也没有辞藻华美，只是那么单纯地告诉收信的人，自己注意他，欣赏他，喜欢他，甚至迷恋他。说自己最喜欢看他打篮球的样子，很酷，动作伸展如同蝴蝶。严凡想象不到，一个男生怎么会像蝴蝶，但是却惊艳于林绯的想象力，原来爱情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变成浪漫的诗人。9 F4 w0 ~; c0 ]7 P0 G
上课的时候，严凡把那张白纸压在语文书里，老师在上面讲之乎者也的用法，严凡在下面也很认真，逐字逐句地斟酌，细细地给这封情书润了色。她能帮林绯的真的很少，如果有任何事可以做到的话，那么她都会尽力去做。
中午午饭的时候，严凡去林绯的教室，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哄”起来。有男生嬉皮笑脸地说：“咦？这是哪里来的林妹妹？”
“我，我，我找林绯。”严凡紧张地一连三个“我”字出口，倒是让那个男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回头冲教室里喊了一声：“林绯，有人找！”
“这个……改好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改。”
林绯接过去看了一遍，然后就扑上来抱住了严凡，“严凡！你真是个天才！”边说还边抱着她晃啊晃的。huarenv5.com, T# H$ }+ @) i+ T+ k; |) ?  M
刚才帮她叫人的男生看到了，细声细气地捏着嗓子说：“哎呦！林绯，原来这是你‘老婆啊’！”
林绯听了，松开了严凡，但是胳膊还是挂在她肩上，得意地说：“对啊，这是我老婆！老婆，这是我们班长，齐松。”huarenv5.com6 f1 y5 c5 x8 `: x) C* n% S# i
“你好，班长。”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Z; D* p1 ~0 Y: s
“嘿嘿嘿……”本来油腔滑调的男孩儿竟然傻笑起来。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9 ?1 W6 y  a4 }5 ^. W5 \
“下午放学先在图书馆门前等我哦！”林绯嘱咐严凡。
“好。”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B$ U9 `$ t,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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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宝石红（四）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S3 T' W& M' g7 A
严凡看着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女孩子把手里的白色信封递给站她面前的男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或许都是有的吧。林绯开心的样子真的很动人，夏日阳光般的灿烂，热烈得可以燃烧起来，火一样的明亮。作为她的朋友，她是应该开心的，不是么？
可是……这样的话，林绯还会再在四楼等她么？还会跟她一起去画室么？还会……华人论坛/ }( G2 X8 |8 N/ w! e
十分钟前，林绯告诉她郑泽同一会儿就会从这里经过，而她会对他告白。严凡的反应是抬腿就要走。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5 E9 `5 Y3 v8 ]8 }/ Q% W1 {; |
“那我今天先去画室好了。”免得影响你告白。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K: h( ~, R6 K. Q% L; S. o. E
“不行，你得陪着我。”林绯一副不肯放人的样子，跟她耍赖，“你在的话，我比较不紧张啦。”huarenv5.com) I4 w! h- j* w* U7 I+ L7 b0 l9 T6 j' m
“啊！他来了，他来了，你不许走哦！不然我再也不理你！”虽然是威胁的话，林绯也还是笑着说的，但是严凡是不会冒这样的危险的，因为是那么在乎这段友谊的，因为是那么重视这个朋友的，因为是那么珍惜这些时光的。huarenv5.com+ K0 g5 S# L. w1 g" `5 U
她看着林绯朝着男生跑过去，轻快敏捷如同小鹿。虽然看不到林绯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最美的一个笑容。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5 l( o1 y: I7 y7 d5 S
严凡看着女孩子把手里的白色信封递过去，男生伸手接了，然后，直接当着林绯的面拆开了信封。大概五分钟，也或许是三分钟，或者……只是一分钟。严凡看着面前的景象，如同一部安静的默片，只留下静静的影像动作，没有了一切喧嚣嘈杂。有两个演员，而她自己只是观众。
那天的夕阳是血一般的红色，把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女孩子俏丽的及膝百褶裙，及肩的碎发被风吹起小小的角度，影子里仿佛一颗蒲公英，细细的一缕一缕飘动着。男生瘦长的身体，锐利的侧面轮廓，单手反勾着的书包，白色衬衫被吹起的衣角。风带来男生略显清冷的声音，那个声音回答林绯说：“好，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女孩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幸福地笑起来，严凡知道那是幸福的笑容，因为作为背景的夕阳，都已与之相形见绌，顿失了所有的美丽，成了单调的一片红色。见林绯忽然朝自己招手，严凡的反应是马上扭头就走。走得太急，身后背着的画夹啪嗒啪嗒地打在背上，有点痛。华人论坛! r) k9 Y5 d  Q, o2 s7 N
那天晚上，严凡独自在画室临摹了一张林绯以前画过的静物，然后九点一刻准时离开画室打算独自回家。在只剩一段楼梯的时候，她看到昏黄的门灯下站着的熟悉身影。
“你怎么没上去啊？”
“我刚到。”4 y: J/ z4 m" ~9 ?" O4 Z
“哦。”
“回家吧！”华人论坛4 @; c7 U6 e! j9 q, {% j
这条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熟悉，有槐花的淡淡清香，还有嗡嗡的蝉鸣声，严凡思量了半天还是问：“林绯，什么才是喜欢呢？”
“喜欢？嗯……”林绯微微地皱了下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说：“喜欢就是喜欢了，不论时间如何改变都不会褪色，不会厌倦。是可以天长地久的爱慕。”华人论坛5 W+ q- u: k/ P' `
“爱，慕。”严凡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想着：因慕生爱，还是因爱而生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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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8 | 只看该作者

青春，宝石红（一）
高一四班的教室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坐着的七十多个学生，声音清冷地说：“这是谁做的？自己站出来。”火气虽然被压下来，可是还是轻易被这群敏感的孩子察觉到了。
周围都是沉默的空气，连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楚分明，一下，又一下。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V" \$ Q; Q9 J- A
严凡觉得手心冒出冷汗来，小腿都是麻痹的，紧紧地靠着一起。每一下的呼吸都格外漫长，她似乎觉得周围的同学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是幻觉么？可是这些目光都针一样地扎在她身上，她想躲却不敢动。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3 p; W4 O8 e" r7 B0 L
“是我！”清亮的少女嗓音忽然响起来，目光这一次是真的聚集到了严凡的身边，因为说话的人，是林绯。
“林绯，又是你，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地做个好学生呢？你看看旁边的严凡，你还比人家大两岁呢，怎么总是做些影响大家的事。”
林绯略略地低下头，在老师看来就是有些愧疚的样子，可是严凡看到她的表情——绝对的不以为然，嘴角也还挂着挑衅的笑。
见林绯不说话，班主任抚了抚额头，做了处置，“你平时涂那种难看的指甲油就算了，今天你竟然把全班要做测试的卷子都弄进水桶里！你怎么对班级里努力学习的同学负责？你放学留下，把整个楼层的清洁工作做完。”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6 S  T8 r% W7 O8 \! _
严凡想站起来，对老师说：“不是她，是我做的。不是林绯。”可是刚站起一点儿，就被林绯给按住了。一节课里看着旁边站着的林绯，她心里痛骂着自己没用。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C$ m; p" L9 [. r( [% L0 k
冬天的水很凉，严凡看着林绯绞着拖布，走过去想帮忙，可是却被林绯拦住了：“你的手本来就够凉了，再碰凉水就要结冰了。”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 z0 y+ {* g6 {# [1 o6 q
“今天受罚的本来就应该是我。”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6 b' N4 z1 _2 a' h
严凡站在那，从来没有过的懊悔。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承认是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那摞试卷，又倒霉地打翻了脚边的水桶？为什么会怕得坐在座位上不敢动，为什么不能站起来说话，而又眼睁睁地看着林绯被老师讽刺。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V/ x8 ?. }4 B7 P
严凡觉得讨厌自己，于是有点执拗地把拖布从林绯手里拿过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有时候固执得像头小牛。”林绯看着一脸郁闷的严凡笑着说。huarenv5.com% k/ c5 E7 `6 f2 w
“本来就应该是我。”严凡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反正老师本来就不喜欢我，不差这一件事儿。”林绯轻描淡写地就这么解释了她替严凡受过的事情。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4 N& H2 I% B5 f1 d) v
“林绯，你去教室写检讨书吧，我都写好了，放在你桌子上，你抄一份就行。”她用力地拖着水磨石地面，试图通过这个来减少罪恶感。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a! h4 U0 M- C9 O3 N' t% L1 a
“谁说我要去写那个傻东西了？”林绯的字很漂亮，但是个性很强，总是超出格子，用老师的话就是“张牙舞爪”的，而严凡的字十分规范，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规规矩矩地几乎有过分的方正，所以严凡只能让林绯重新抄写。
“你就去抄一份儿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行吗？”huarenv5.com2 ^  f; w0 {5 Q( K
“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她对严凡做了个鬼脸，拿起另一把拖布走到走廊的那头去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6 M# m4 O) M) D" P  r$ Z
出教学楼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中飘着雪花，大片大片的雪，如同羽毛絮絮地落下来。她们抬头去看，那些冰晶就挂在她们的睫毛上，像是两个玩偶粘着假睫毛
“咱俩这样算不算因祸得福啊，遇到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林绯接着雪花，口中都呼出一大团一大团的白雾。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9 J0 F0 m4 d) k
严凡还是没什么心情欣赏雪景，只顾着念念叨叨：“什么啊，你说你刚才怎么不把检讨书抄全啊，写1500才不会被张老师再挑剔啊！”华人论坛# k/ }  ~) A' F7 \! x
“别想，写超过一页作文纸的字儿要累死人的。”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3 f% E$ u6 K( @" q) Z
“明天下午有作文课，老师要求必须写一页半以上的。”
“啊？不是吧？”
“你上课没听见啊？”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g5 J% }- u$ m9 S2 V8 b4 V
“我不是在聚精会神地涂指甲油嘛！那天我涂的是……哦，对了，是粉红色的。”, \  ?& n" N, b1 \" h' K
……
青春，宝石红（二）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6 V5 I5 i* ~! `( Q" L
学校的建筑被教育部要求不能高于六层，因为不够七层的下限，所以教学楼并没有安装电梯。严凡所在的A班教室在二楼，学校美其名曰是为了保证学生上课的正常体力，所以安排在低层。而林绯的E班在六楼，上面只有微机房和成绩统计办公室，学校也就由得他们闹个天翻地覆去。
两个人下课还是约好要见面的，林绯说：“那我下楼找你好了。”
“下四层楼再上去，多累啊！”
“反正我上课也不辛苦，不像你，在A班战战兢兢的。”  s4 O0 S$ c, f' G
“可是我家里离学校比你近很多啊，还是我体力比较够。”
严凡跟林绯两个人通过民主的投票决定：严凡不要去六楼，林绯也不要去二楼，两个人相约去四楼。huarenv5.com5 u8 n  d3 t4 M
每周周三下午有课堂活动，两个人就在四楼的大窗户那里聊四十五分钟的天。话题可以从今天的早餐延伸到现在眼前的白云。很多时候两个人也不说什么话，就看着天空发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2 G, K& _4 t- o
“严凡。”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5 z: c$ h/ Q5 T, \1 |" m" z4 ]
“嗯？”严凡百无聊赖地看着操场，对面就是篮球场，看着男生们挥汗如雨地打球，她觉得这才是青春，而自己早已经被父母师长的谆谆教诲压得喘不过气来，其实她的父母也是为人师表，她可以算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老师的视线里存在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j) T+ n4 Y2 |3 o
“我喜欢上一个人。”林绯也没侧头，还是看着前方，轻轻地但是认真地说了这么七个字。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9 K" O- a; r* l7 X: w% F3 m
“哎？”严凡终于转过头看着林绯的侧脸，只觉得她的眼里有无数艳丽的颜色，如同烟花绚烂。
“就是他。”林绯用手里的雪糕指指篮球场，然后严凡看到了一张充满忧郁气质的面孔，一双眼眸是深邃的漆黑，颇有点文艺青年的气质。接着又听到林绯说：“他叫郑泽同。”: y7 i  B; S7 F5 n4 t6 E& z. l/ i
这个名字彻底把严凡镇住了，这哪里是什么文艺青年，分明是声名狼藉的危险分子。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哪一次的通报批评都少不了他郑泽同。就连严凡这样不八卦的人都知道这号人物，可见已经是个让校园不安的人物了。huarenv5.com6 s! y8 b" x6 B0 S- q: ?
“你……”严凡的话还没开始，上课铃就响了，林绯小兔子一样对她摆摆手就回去了。第二天再见的时候，她没再提起，严凡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她想，喜欢就是喜欢吧，就如同她也喜欢林绯这个人，可是不一定要说出来。那么，林绯喜欢上什么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一周之后，严凡才知道林绯说的这个“喜欢”，不同于自己所以为的那个“喜欢”。
“你说我该不该表白呢？”林绯在去画室的路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u& m6 c, N, _5 j% k0 j
“表白？”华人论坛# |$ D/ [" G/ @4 [0 O2 E
面对严凡的呆愣，林绯反而很大方地提醒她：“就是那个郑泽同，记得么？”
那个痞子，严凡记起来了，那天之后她还特意婉转地问了一下班级里消息灵通的灵妹妹，结果灵妹妹很热心地告诉了自己手上的所有消息，并且暧昧地问她：“哎？难道严凡动凡心了？”那满含深意的表情惹得她一阵脸热。
“记得啊。”想忘记都难了，这个人的“战绩”之辉煌，做人之“嚣张”，成绩之“差劲”都令人印象十分深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0 c8 o9 \: |( E! R0 ?2 Z  O, o7 n- c
“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林绯连用了三个“喜欢”，可以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的了。这样的林绯是她所陌生的，但又是美好的，充满向往的，生气勃勃的。huarenv5.com) j8 m8 _+ S& g/ b. ^7 Z8 ^' P$ i
路上有个小小的社区公园，也没什么设施，有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种了一些三色堇和雏菊。林绯跑过去摘了一朵白色的雏菊，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一边念，左手还一瓣一瓣地把那细细的花瓣撕下来。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啊！严凡你看，他喜欢我的。所以，我决定了，要跟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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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7 | 只看该作者

阴谋，酒红（五）
“真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一个医生，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会是个画家。”严凡看着面前的沈然，笑着感叹。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A4 u/ ?. g+ ?; X+ {0 O) l
“呵，可能我妈觉得还是做医生比较有保证，免得以后养不起老婆。”玩笑话被他说得七分真三分假，沈然的个性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不再是有点距离的样子，言谈举止间反而显得很亲切。
沈然点的是雨前龙井，虽然并不是最贵的，但却是应季的上选。他那样一个人，什么都是务求做到完美，果然，连喝茶都是有讲究的。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x2 V; b! M5 F% }7 P2 t
“说到做画家，你才是名副其实，在Q大这样的高等美院里我都觉得自己在被艺术感染着。”说完他笑笑，有一些感慨的意味，眼神飘向窗外，里面有神往的虔诚。) |2 a1 ]2 ]  F0 @8 \
当时在画室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因为成绩不好才去用美术成绩加分的。这其中，严凡是异数，因为她的成绩还是可以念一所一本大学的，而她对美术并没有分数的祈望。林绯也是异数，因为她的画很好，可是完全不在乎成绩，这样还是不能去最优秀的美术学府进修。而第三个异数，就是沈然，他是门门功课优秀的校园名人，数学常常都是全校唯一的满分，物理竞赛也曾经得过大奖，即使没有美术加分也一样可以进入全国的四大高校。来学美术，严凡觉得真是人才资源的极大浪费。华人论坛9 t- z: H( t7 H
“我就是个粉刷匠，你这个未来的准医生就不要取笑我了。”严凡笑着，还俏皮地皱起鼻子。
“那天……你是在医院的吧？”沈然看着严凡受伤的右手，声音仿佛化入了慢慢上升的水汽里，只让严凡听不分明。可是也只是不分明，她还是想到了他问什么。huarenv5.com! }. U7 Y9 j. V- T# y4 E
“是啊，那天心情不太好，没听清是不是叫我。”可是她没说，令她情绪骤然激烈的那个罪魁祸首现在就坐在她眼前。
“和男朋友吵架了？”语气中有隐隐的试探，严凡听出来了，于是更加无奈，可是从心底深处有冒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窃喜。
最近大家似乎都觉得她跟萧宁何有情侣相？她不着痕迹地舒展了微微皱起的眉头，自嘲地笑，“哪里，那是我老师。我这样无趣的人哪里有人喜欢。”
沈然看着严凡，那是一种不自觉的美丽，矛盾在这一个人身上得到统一的美丽。很久以前他看书的时候有人写：当一个女人没有认知到自己的美丽时，却是她最最迷人的时候。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M. w5 A' L5 D' b. I7 h! u
沈然觉得有一瞬间的迷惑，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记得十七岁的时候是怎样看待十六岁的严凡。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2 ?6 V. h* K5 F0 y& ]! j7 n
“有病历啊！”沈然回答得理所当然。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4 J* W+ u7 }/ E6 C! s6 F) r* B( i0 c
“我不是你的病人吧？”他不是明明说他还在内科实习么？
“悄悄告诉你，不要对别人说……我用了‘美男计’。”
“啊？”严凡的细长眼睛瞪不圆，看茶馆里有客人侧目过来，赶紧都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表情。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起在大学的见闻，说美术院校里的各种“牛人”，说医科里经典流传的鬼故事，谈对莫奈的理解，谈对人类脑部的研究，只是不提过去，不提那段曾经绝美的青春。
最后严凡要回学校的时候，沈然问：“我……可以再来找你么？”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t, Y, t% R3 {% d2 L. U; W
“当然。”严凡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分明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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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酒红（六）
严凡坐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她们的系主任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表情，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弥勒佛”。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到主任办公室，毕竟除了偶尔逃课，功课不及格，严凡基本上是个很乖的好学生。
主任笑眯眯地坐在办公桌后，依旧是慢声细语：“严凡啊，你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孩子啊，这次的事情学校方面也很遗憾，但是相信你一定可以画出更好的作品来的。不要气馁，好好养伤。”
遗憾？更好的？严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关于这次的偷画事件，学校也一定会给予关注，一旦发现了作案人，一定会做严肃处理。”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x! k; l5 S$ D8 ^! ~8 u
偷……画。把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严凡才如大梦初醒，“您说的偷画……”
“怎么？你还不知道？哎……”主任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惋惜地摇了摇头，“你那幅在长廊展览的画，今天下午不翼而飞了。”华人论坛4 l! X- _4 ^& N  ^/ g( v  e1 _
严凡觉得脑子发晕，只是不能理解，不过是一幅小小的人物肖像，为什么还会有人去偷它，为什么老天连一点点的慰藉都不肯留给她。是不是她犯了最重的罪，所以才要这样来惩罚她？
“我知道了。”严凡机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朝主任行了个礼，“主任再见。”
铃声响起来，也不知道是上课还是下课，大量的人群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应该是下课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随着人流走。大家都是往食堂去的，可是她的肚子里还是那两杯苦丁茶，丝毫不觉得饿，干脆就在半路停下来。huarenv5.com6 T4 }2 I6 s; @* K
天有点阴阴的，湖水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而显得不那么清透，甚至还有点脏脏的。偶尔有被泡得软趴趴的彩纸漂在水面，大概是爱玩的女孩子折了纸船许了愿的。那么多美好的愿望，就这么被寄附在一张薄薄的纸上，不是草率只是天真。huarenv5.com* k3 Z! _- Y% `& E! z* I* i! U* B
“哎！你看那个是什么？”坐在湖边长椅上的一个女孩子忽然对着旁边的男生说。" m# _$ y* [0 C, w, r
“好像……是个画框。”男生不经意的叙述却抓住了严凡全副的注意力。跑过去一看，白色的实木画框有淡金色的描边，是她喜欢用的那一种。可是又有什么特别呢？这种画框在学校里可以找到一百个，一千个，不会是她的。$ z' E+ c& V$ q) r1 [+ m% j- v3 C
一直吹着东风，水面随着风慢慢摇曳，画框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也终于看到了画框里的内容，是有画在的，只是模糊的一片了，但是可以隐约看到右下角有显眼的红色“f”字母。
她的心忽然就被狠狠地锤了一下，之前那些麻木的呆滞终于还是在看到真相的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她跑过去，迈过了湖边的矮栏，就那么走下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N' i7 R+ d$ Y  v* o3 \, V
湖水并不凉，因为太阳的照射还有点温温的，可是水泥砌成的湖岸很硬，不是曾经走过的软软河泥。水过了腰的时候，她伸手去抓那张画，可是水面却忽然就换了流水的方向。那画反而离她越来越远，不能思考，只是急急地追过去，追过去。4 Z: z5 }6 g- k
终于，她抓住了那画，却发现除了被水泡过的痕迹，还有少女脸上狠狠的一条伤口。干净狭长的一刀，狠狠地划破了画布，而上过胶的画布被浸泡得连里面都软了下来。少女的面目因而更加模糊，肉色的一片，眼睛像是两团黑色的窟窿，画面变得恐怖并且诡异。但是她眼里，心里，脑子里记得的只有那天黄昏少女脸上明亮的微笑。
严凡用手紧紧地抱着那画框，只是紧紧地抱着，右手都开始疼起来，可是她不想放手，即使就这么一辈子呆着水里，抱着这画，她也不要放手。华人论坛/ s3 [  }9 S4 D% i# Z1 g
湖面下的水一波一波地侵袭着她的身体，温温的水却有绵延不绝的力量，终于是累了，她站不稳，脚下一软就被淹没在水中。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 ?6 g5 Z9 x. b+ u
岸边有人在尖叫么？严凡皱皱眉头想说：“别喊，让我安静一会儿。”水慢慢侵入了呼吸，没有了气泡。怀里画中的少女在水中似乎又是那样熟悉的微笑，然后慢慢看不清，光线渐渐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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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7 | 只看该作者

阴谋，酒红（三）
李雪娇坐在床上看着躺在被窝里已经闭上眼睛的严凡，寒着嗓子质问：“严凡，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我那不是狠心，是好心。”严凡眼睛仍旧闭着，觉得自己可谓是苦口婆心。
“你看看那个场面，就不能假装接受，给他个面子吗？”李雪娇的样子完全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风范，可是谁又来理解自己呢？严凡不讨厌张浩，但是没办法喜欢。这样毫无希望的喜欢她知道，她了解，所以，她才更不愿意看到张浩重蹈覆辙。终于声音中也有了一丝火气：
“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彻底地放弃我！又有什么不好？”一连串的反问句，问得气势恢弘，伤了对方的同时也伤害着自己。严凡却只觉得痛快，一种彻彻底底决裂的痛快，一种畅快淋漓血腥的痛快。
“你……”李雪娇被气得说不出话，“腾”地站起身就出了门，随手还把宿舍那扇已经年久失修的木头门摔得震天响。
严凡静静地躺在黑暗里，耳边还有嗡嗡的回响，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梦里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水滴打在瓦沿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十六岁的自己站在学校的门口傻傻地等着公车回家，即使是梅雨季节，北方的小城里还是很冷。雨水打在身上就是一片冰凉，校服薄薄的白色布料被打得半透明，路边神色暧昧的男子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害怕极了，想伸手挡住自己，可是手却抬不起来。
对面街上有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少女打着雨伞朝自己走过来，很漂亮的红色，让她觉得温暖。* o7 Z! C$ Z/ H
“林绯，林绯。”她叫她，可是她却不看她，只是置若罔闻地走过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 p$ m4 D, A" o6 }+ S2 w5 W
严凡想要跑过去，可是自己的脚却不听使唤，她一用力就醒了——原来是梦。而自己正蜷缩在床的一角盹着了。她伸手从柜子上拿起一本书，这书早已经看了不下十遍，她甚至知道第99页上的最后一句写着：“当一个人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不会知晓与他分别的时地。就像我们在生的时候，亦不会知道死。”2 ?4 D0 ^7 `" t6 p$ t
天已经快亮了，月亮只剩下隐隐的轮廓。严凡看看对面的床，李雪娇一夜都没有回来。她扭开桌边的台灯，温暖的光瞬时就照出了一个小小的昏黄的亮圈。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G/ J3 p4 M. W/ S& I4 F; Y
书也吸收了空气里的潮气，有腐朽的油墨气味。书的纸张很好，纸面还是很白，只是边缘被手摸得泛了黄。原来，外面真的下起雨来了。华人论坛& e' E! }$ f3 o5 r' \: q/ `# d% q: N
手机已经自动开机，严凡自认是个懒人，手机都是定时开机关机。她也不去管它，等它在桌子上震动够了才一条一条地看短信，有五条短消息。
第一条是张浩的，“对不起。”严凡觉得这样的道歉其实没有必要，毕竟受到最大伤害的人还是他，而想了想自己也不能说“没关系”吧？终究只是按了“退出”。
下面的三条都是半夜里百货公司的垃圾短讯，周年庆典，买三百送一百之类的种种优惠。成为这家百货公司的会员还是因为李雪娇那天没带身份证才拿了严凡的资料绑定。& w6 X% \# A; j! m
最后一条是李雪娇发来的，看到达时间刚好是她开机之前的几分钟，“家里有点事，我回家了。”8 a" U* Y3 F1 X7 V& r0 E& E$ q
严凡回了一个“嗯”，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告诉对方自己知道了，然后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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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酒红（四）
李雪娇一周都没有回宿舍，也一直没有跟严凡再联系。张浩从那天开始也没有再出现，Lily的工作总是白天睡觉，偶尔打电话也都是在上班之前急匆匆地交谈几句。严凡觉得生活越发平静起来，每天早上六点半她就会自然清醒，除了去图书馆看书，就是去上理论课，实践课也只是旁听。吃食堂里忽咸忽淡的菜和永远不热不凉的米饭。
正嚼着米饭，对面忽然有人坐下了。男生黑色衬衫，银灰色休闲领带，很有几分雅痞的味道，“严凡同学，我能借你的模特画幅画吗？”来人的声音倒是很大众化，可是深黑色的眼睛仿佛寒谭，本来贵族的气质却有几分邪气，泛着诡异的光泽。
“呃……你说的‘我的模特’？”她没想到陈哲竟然会跟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N. ^# w/ q+ X
“就是那幅在画室的少女写生里的女孩子。”他说得很明确，严凡连装傻都没有机会，只好呆呆地开口：“哦……她不是职业模特。”
“那也没关系，我只是想以她为模特画张油画。不然你给我她的联系方式，我自己跟她说。”对方一再退步，其实却也是步步紧逼，并没有给严凡拒绝的机会。
“好，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这样的中午，Lily显然还没睡醒，说话声也是不清楚：“什么？做模特？好啊……你让我先睡够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2 @2 i* O* i: A+ b# u
“那我一会儿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
最后那边已经是忙音了，陈哲看着严凡挂了电话，赶紧问：“怎么样？”: V) T) F$ K5 ]/ v, q
“嗯，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华人论坛: ?6 d% H4 z8 W; R- Q! s
陈哲笑了，笑得很蛊惑，“159005XXXXX”，然后优雅地点了个头说了声“谢谢”。
他一走，旁边另一个同班的女生马上拿着餐盘坐过来：“哲王子跟你说什么了？”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天才如陈哲从未和班里的任何人多讲过几句话，他刚才那样与她交谈也把严凡吓了一跳。华人论坛& n2 ]4 E; j4 B( h9 u
“他跟我借模特儿。”严凡扒着盘子里的芹菜，突然有点失去胃口，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Z3 r# C( \9 m) P9 ^
“啊！你的那幅画！真的好漂亮啊！”严凡的画被系里的教授看到，被认为是典型的古典油画优秀作品，甚至被挂在了画室走廊的最中央。
以前教过她的老师还夸赞严凡“大智若愚，大器晚成”，严凡只觉得自己是“大名难居”，忽然被大家注视的目光让她终于体会到林绯多年前说过的 “被盛名所累”，当初林绯的亮眼外表也确实为她带来不少的麻烦。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D2 H" `; Q! O/ A0 z
而说回那幅画，其实还是萧宁何的神来之笔才有了她最后的大放异彩。并不算作弊，但是在大学里受到这样的亲自指导的机会普通学生是得不到的，所以严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下午进画室之前，严凡站在空旷的走廊上，看着墙上那幅《穿黑衣的少女》。小小的一块画布周围镶着优雅贵气的雕纹边框，她伸手轻轻地停留在画的右下角，久久地停留，然后嘴角微微地抿起，于是有了柔和的弧度。huarenv5.com2 i5 e% C; V2 A/ H0 m( o$ H
画中少女的黑色衣服，画外严凡的红色指甲，仿佛是早已注定的一幅画面。
男人，或者说这个男生，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和雪白的墙壁上的那幅画，她真的在这里。是真的在这里，“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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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6 | 只看该作者

阴谋，酒红（一）
“萧老师。”严凡站起来打招呼，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萧宁何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是人人追捧，父母捧着手里怕被沙尘暴吹出雀斑，含在嘴里怕空气不流通感冒，谁敢问他“你是我的谁”这种话？华人论坛3 ]& s# H) u$ e
“这个是你的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完全密闭着，中间却有一个小小的纸卷，早些年很流行的写些祈福的话或者咒语之类封装在玻璃中，送给小孩子玩的东西。瓶颈上吊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只是已经断了，姿态决绝。因为时间久了，绳子都发了黑，可是断口的地方却有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严凡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已经空空如也，果然是丢了。可是她明明记得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还在的。而面前的人拿着的无疑就是自己丢失的手机挂饰。迟疑地伸手去拿，萧宁何抓过她的手，却小心地不碰到她的伤处，把那个冰凉的瓶子放在她的手里。手背是他的手传来的温热，手心里是玻璃瓶子的冰冷，严凡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谢谢你，是在哪儿捡到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Y+ a2 C' I) x2 H
萧宁何并没答话，从严凡身侧走过去，坐下了。然后拿起她刚刚丢在一旁的画笔给画润起色来。看到照片，不经意地说：“这是你的那个同学吧，除了头发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差别，你倒是变了很多。”
照片上两个少女，一个是乖乖的学生头，齐耳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宽宽大大的夏季校服穿在身上傻傻的，像是一只白色的麻袋。另一个有碎碎的及肩中长头发，发丝微微泛黄稍显得细而软，校服一看就是被改过的，腰线被细细地收过，裙子也剪到刚刚及膝的长度，看起来十分俏丽。
“她很爱漂亮。”任何时候看到林绯，无论是穿着学校其傻无比的校服还是小店里淘来的外贸衣服，林绯都有办法把自己打扮得独一无二。有时她也会提议帮自己打扮，可是严凡总是拒绝，她觉得穿衣打扮终归是气质使然，自己还是适合那些千篇一律的大众校服和纯色T-shirt。就那么安适地站在林绯旁边欣赏她的光芒，而并不觉得自己被掩盖住了，有些人天生就带了耀眼的光，人们无法抵抗地被吸引，严凡相信自己只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之一。
看着萧宁何那双漂亮的手握着自己的画笔，严凡觉得很神奇，也终于知道这双手做什么才不会浪费。他手拿着那支木制的有些被泡掉了油漆的八号画笔，本来应该是极不和谐的画面却出奇地仿佛溶为一个整体，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从容，仿佛手中是一支交响乐的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行云流水一般。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0 }8 z+ v# g. R7 d' F$ o
严凡着魔一样地看着，就在那支画笔勾勒矫饰下，画面竟然开始“活”起来，是真的活了起来。眼睛里有了灵动的光芒，面部的肌肉动作几乎可以与照片上的笑容乱真。huarenv5.com5 j: P3 T2 _6 U" c, P  U5 S
“这幅画本来是不错的，但是你在面部的肌肉刻画很有问题，鼻子两侧的肌肉虽然要表现出来，但是实际上并不会出现得非常明显。至于眼睛的部分，我想并不是你用左手画画的缘故吧？”萧宁何放下笔，看着她。眼里有深深的探究，深深地看着她，严凡终究没有回答，可是脸上有很美的微笑，“谢谢。”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Y6 O. l4 j3 i0 x' H
萧宁何也笑了，这不是严凡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那天的夕阳很美，或许是因为她画画眼睛太累，在那双棕色的眼瞳里，她除了看到无奈，也看到了宠溺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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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酒红（二）
“严凡，快出来看！”李雪娇咋咋呼呼地往画室跑，看到萧宁何愣了一下，“啊……萧老师也在啊。”看到两个人身后的那幅画不禁“呀”了一声，“严凡，你的画都画成这样了还算没画完啊？”huarenv5.com, I/ o6 ~& V/ _+ b
严凡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这幅画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完成的，可是赋予它灵魂的却是面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萧宁何的眼角眉峰总有一股倨傲，可是笑起来却总是安然自在的样子。“不是，是萧老师帮我完成的。”
“萧老师，下次也帮我改改好不好？”李雪娇赶紧抓住机会要求单独指导。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7 w2 V; r* i3 _% G
“好啊。”萧宁何还是笑着，可是严凡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黯淡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明亮温暖。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1 h+ }) p. q2 S: z: E1 b
“老师再见。”异口同声的声音如同小学生，对老师毕恭毕敬，只差没有行个少先队队礼了。华人论坛$ g0 U( m$ }3 a2 j: s, Z
李雪娇看萧宁何的背影一出门口马上就拉着严凡跑起来，“快点儿！都等着你呢！”
都等着她？“谁等着我啊？还没去吃饭呢，再不去就只剩残羹剩饭了……”
两个人跑到女生宿舍楼下都有点气喘，可以那么清晰地听见喘息声的另一个原因是，今天的六号公寓下面安静的出奇，没有依依惜别的情侣，也没有打羽毛球的学妹。
有悠扬的吉他伴奏响起……
I can`t believe I`d standing here
Been waiting for so many years and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m6 i* q* B) v; e# {- V. P; u
Today I found the Queen to reign my hearthuarenv5.com, d# u7 L5 o& [& r4 |: }9 x% t
You changed my live so patiently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z- _4 a' [5 u+ B3 ~' {" T; F
And turned it into something good and real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B8 [6 I7 B7 u. u; r0 q4 L( u
I feel just like I felt in all my dreams
……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T0 ?; M2 s8 g. C
张浩竟然就那么站在403宿舍窗户外的树下，弹着六弦琴，唱着动人的情歌《Love To Be Loved By You》。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2 v0 a  Y, q! y) @2 O
周围的人慢慢多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人点好了红色的装饰蜡烛。严凡是喜欢这样的气氛的，刚刚暗下来的宝蓝色天空，星子如同缀在丝缎上的钻石，有闪耀的光华。晚风吹拂有树叶沙沙的响起来，吉他的金属琴弦声音柔和，有舒适的音色。华人论坛8 ]& x/ P" J( x2 b5 q9 B
她被人推进了围成心形的蜡烛圈里，不知是蜡烛光线的关系还是天气闷热，又或者都是，张浩的脸有点红。可还是坚定地看着严凡的眼睛，“严凡，做我女朋友好么？”
这是严凡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样直接地告白，她在脑子里飞速地在想该如何处理。电视剧集的狗血镜头闪过脑海却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经典的电影也都太过浪漫，场景不和，人物也不对。然而就在她思考的时间里，周围起哄的声音却渐渐敲进了耳朵，“接受，接受！”之后还有整齐的掌声响起来。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x) w! Q5 E& v6 Y( x
那样嘈杂的场景，她的心里却是空明的一片湖水般平静。
她弯下身吹灭了烛火，一盏，两盏，三盏……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可是也没有笑。张浩的手紧紧抓着那木质的琴身，指尖都有些泛白，吉他就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空空荡荡地散落在越发凝结沉闷的空气里。
“严凡？”张浩看着她即将吹熄最后一支蜡烛，终于鼓起勇气叫住她。% E0 R8 z3 S6 q; P
严凡却连迟疑都没有，“呼”地一声就毁掉了最后一丝光明。周围只剩下宿舍楼里偶尔露出的冷白色灯光，和张浩那双已经亮得让人心痛的眼睛。
“为什么？”那双眼睛现在看着严凡，勉强地平静着情绪问她。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她的声音平静，语气平静，表情平静，这一刻她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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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6 | 只看该作者

暗恋，日落红（三）
记忆像是令人深陷的泥沼，无法脱身，严凡呆呆地站着如同被梦魇给掩住了，只是不能醒来。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赶紧接起来，“喂？”
“嗯，妈，我挺好的，不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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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回不去吧，系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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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还远呢，到时候再说吧！”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Q$ O2 V& m) D' x+ |  @% ]5 G8 O2 u
那边又说了什么，严凡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正好有电话打进来，她匆匆忙忙地对母亲说：“妈，我这边有电话，我下次打给你啊！”说完就切了信号。
她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吧，也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不是疏远，只是不亲近。父母给了她最好的成长环境，学习条件，可是她从没跟父母撒过娇，父母除了高二那一次发现她瞒着他们画画之外，也从没跟她发过脾气。那一次也不过是略微严肃地命令她马上停止这种荒废学业的举动而已。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8 Z+ D! ?+ F6 y, p5 q
等她离开了那里来到这座大城市读书，本来应该凸显的亲情却渐渐地更加疏远起来，偶尔通电话谈起的也不过就是她的学业。这让严凡怀疑自己的价值仅仅在于学习成绩，从小到大，从未改变。3 Z& S9 R5 Y9 ^3 p
其实，也不想再看到熟悉的街道和那些高大的槐树吧，白色的花朵被风一吹就大团大团地落下来，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还有少女刚刚洗过的头发的薄荷香气。
而在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里，空气中弥漫的永远都是燃油的焦糊尾气。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3 C$ ]1 s- o! |* T! b2 w! f5 h1 Y6 [
“严凡，我是Lily。你在哪？”! |7 W7 L9 s, ?  b) ]* n# G
“我……还在医院呢！”
“还要多久？我在你学校等你。”
“一个小时吧，我就要回去了。”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3 ?% R6 e  S4 L5 l6 H  z* |3 M
严凡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前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着镜子里满脸泪痕的自己觉得陌生。用力地抹了把脸，对着司机说：“去Q大。”
到了大门就看到Lily坐在台阶上无聊地摆弄手机，看到严凡下车就拍拍裤子跑过来，动作倒是很有效率，只是十分男孩子气。本来Lily这样的美女就算到了艺术院校也毫不逊色，旁边已经好几个男生回头张望，“哎，哎，注意美女的仪态啊！”严凡笑着调侃。
“切，你们学校的男的，我才看不上呢！”Lily也笑，只是没有往常的潇洒，反而有点拘谨。
“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啊，等了很久了吧？”huarenv5.com( {" J7 W4 k4 E" `: s* Q
“也没多久。就是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啊？”严凡没想到Lily的理由竟然是不好意思。
“总觉得你遇到我之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儿，都是倒霉事儿。”Lily低着头咕哝了一句，可是严凡听见了。
“我们是四有青年，哪来的封建迷信啊！你个小神婆！”严凡拿左手敲Lily的头。( K; k$ @: q, x+ a1 K; X
“我到你们宿舍找你，结果你不在，你的同学倒是在的。”华人论坛2 u* N: \5 _" b9 u1 i
“你说的是李雪娇吧！”宿舍只有她和李雪娇两个人住。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9 k9 m- o# a, p# }, J2 V! ]+ W
“她说你参赛的作品还没完成……手就……”Lily咬着嘴唇的样子让严凡不安，因为她原本就对比赛没什么兴趣，即使手没有受伤，自己也不会有获奖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么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只会让Lily以为自己是在安慰她。! _* Y: ^- P* T6 Y  I
严凡拉过Lily身侧的手，“来，我们去画画！”3 k7 G0 h( I& m

暗恋，日落红（四）华人论坛( A9 {' H5 ?! Y) w6 G1 g) e
“坐过去吧！还记得那天是什么姿势么？”严凡坐在画架前，兴致很高地拿起画笔，用的却是左手。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A8 \2 X3 @* ?9 f+ C0 G
“记得啊，你……”华人论坛; k& T) E) k, s- v& [+ w1 W
“你什么啊，快点过去坐好，看我严大画家大展身手。”说完还用画笔在胸前比了一下，真有点国际大师的架势。huarenv5.com( f9 b8 Z1 c: k! a5 Q, P9 S3 |
“那就请大画家手下留情，记得给小女子画得漂亮点，小女子必当感激不尽，另有酬谢。”
“姑娘放心，我不是那无良的画师，不会给你点上一颗‘美人痣’的。”
严凡用左手拿笔沾了颜料，慢慢画在布上。每一笔都是聚精会神地画上去，虽然是薄淡地上色，可是画错还是很难改正，因为如果到了最后才发现效果不对，那么就来不及更改，再也变不回最初的样子。& j, @4 N1 d0 f; l% E
整间画室的学生都一个个回去了，最后只剩下严凡还在慢慢地小心地近乎虔诚地画着。画到细致处，她的身体微微地倾过去，长发就挡住侧脸，眼神却一直那么专注。专注到让旁人以为这世上只有这一件事是重要的，只有这一幅画是存在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H- i' H% R6 Y  l# W2 [: i& S
“严凡……那个我能站起来走动一下么，脚麻了……”Lily的样子很可怜，因为脚麻又不敢动，整个人都十分僵硬，又想强忍着不说出来。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严凡的声音很冷，或许是因为投入，整个人严肃地可怕，完全没有开始时候的笑意。huarenv5.com: X" U5 F, y* z; g# ~% M* l# ^
“哦，好。”或许这个比赛对严凡真的很重要吧，那自己做的这点算什么呢？华人论坛) P4 ?: Z' n! L$ d0 N$ ~% i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Lily觉得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自己只是被摆放在椅子上的一个物件儿。严凡终于静静地宣布：“画好了。”huarenv5.com$ V; j4 n+ |+ {
可是Lily已经站不起来，严凡没有过去扶她，只是站远一些看着那画，脸上的表情由木然到皱眉，再到无奈。
Lily一蹦一蹦地跳过去，“真漂亮！”可是听她这么说的严凡只是苦笑了一下。
画算不上完成了，因为笔触简陋，人物像是平板地贴在上头，没有感情也没有动作。人物的脸部因为线条不够流畅而显得呆滞粗糙，背景也因为调色不对而黯淡无光，到处是糊糊的一团。或许可以改，可是她画不下去了。
严凡叹了口气说：“因为没办法再继续，看来用左手画画不是每个人都行的。”说完她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的。, s  k$ s8 d2 P1 I1 V  s6 R
赶紧又换了轻快的口气对Lily说：“没关系，这幅没画好，等我的手好了再给你画一幅更漂亮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可是你上次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谁说过那种话了？以后我还要你给我画好多好多的画呢！你可不许嫌我烦。”Lily忽闪着她的长睫毛对着严凡一副撒娇的样子，终于让严凡忍不住笑起来。
“哟，都这个时间了，你该去上班了吧？”Lily的时间一向是颠倒着过的，华灯初上时正是她的早上九点钟。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0 b+ J' t6 K4 D  d
“那一起出去吧！”
“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 C6 b/ q) ]. w- [
看着Lily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严凡静静地坐下，想伸手去抚摸那幅画，接近再接近，却终究没有碰倒。林绯，我还是没办法再见到你的样子么？还是没办法画出有你的作品么？那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一拍得照的快照效果并不好，可是照片里的少女都是笑颜如花，明眸皓齿。huarenv5.com% p' C& J6 D) ~2 m# ?) }" t2 Z* [0 `
严凡把照片搁在画架的边缘处，看着面前的画，觉得无力回天，不由得叹气。
“这样就放弃了？”门口忽然传来男子温雅的声音，严凡扭头一看，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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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5 | 只看该作者

暗恋，日落红（一）
“严凡，你停下来。”严凡的步子并不大，可是她几乎是在跑了，长发在身后被风吹得凌乱，有优美的弧度，这让萧宁何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一般的不安。
“严凡！”
她站在他的面前气喘吁吁，“萧宁何，这不关你的事，你算我的谁？别以为你是老师就可以管我了！”严凡声音发颤，喘不过气来，几乎歇斯底里。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t1 g9 s0 |5 Q; x/ Y, F8 f' r
她竟然还会再见到沈然，这个事实就像一把刀子，深切而突然地插进了严凡的心窝。血液汩汩地流出来，然后化成泪水从身体里发泄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水分可以流出来，可是悲伤却越积越重，仿佛溶液中留下的沉淀，无法溶解，无法过滤。只能如同蚌贝一样隐忍，以为岁月可以最终将过去慢慢吞噬，包裹成圆润的珍珠，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可是现实是，走过那些疼痛的磨砺，等待在她面前的还是一片荒原。这让严凡感到绝望，如果……不曾有过希望，她至少不会失望。可偏偏，是现在，她，又见到沈然。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 L8 U- a8 y/ G! v
“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的谁。”说出这句话，萧宁何的眸子暗了暗，转身离开。
严凡呆呆地站在马路旁边，看着人来车往。庸庸碌碌也热闹非凡的平常生活，却成为了她最向往的白日梦。huarenv5.com+ V3 A  E* _1 M& y
有路人经过，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以为小姑娘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家里人出了事，都同情地看着她。是啊，她病了，病入膏肓，想忘的，忘不掉，想记得的，却又记不牢。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D- y) d* k% W4 w, p1 k7 N9 F( U  x
“严凡，替我跟林绯借本书。”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R. v2 O1 ]8 G" V; g
“严凡，帮我把这个还给林绯。”
“严凡，你们今天去画室么？”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r7 M  B7 z! z5 N" T
“严凡……”
严凡，他叫她，和刚才她耳中听到的是同一个人的声音。记忆里好听的男声，没有那时候青春期里男生的公鸭嗓子，微微的沙哑都很好听。而在高一四班的教室里，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坐在她的座位后边。
记忆里她很少跟沈然讲话，偶尔的交谈都是因为林绯。huarenv5.com& e- a4 ?  w* f3 t& N7 H
高二即将开始的时候，学校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分班运动”，严凡的成绩中庸，最多也就进个B班。可最后硬是被爸妈逼着，走了老同学的后门儿把她塞进了A班。班主任也算照顾她，看着还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就让她坐在了沈然的前面。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0 [$ b, Z# R" O& R- Q+ U* f* e
林绯的成绩不好，对成绩也并不在意，悠悠荡荡地进了E班，过起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而严凡陷入A班的战场，每天水深火热。两个人只有每节课的课间跟林绯约好在走廊的见面才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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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日落红（二）
那个时候流行的电视剧是《十七岁不哭》，很多学生在学校里三五成群地议论。严凡家里父母管得严，她看的还是林绯借给她的小说版。而说起自己喜欢的角色，林绯总是说她喜欢那个痞痞的雷蒙，很奇怪为什么杨宇凌会喜欢简明那个呆瓜。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p3 ~# ?" s" G$ E& o
“是么？我还挺喜欢简明的啊！”优秀冷静的男孩子，总是让人喜欢的吧。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Y! g) s" x6 O1 T. M- K3 v
“嘿嘿。”林绯痴痴地笑起来，接着一脸坏笑地说：“那好啊，这样咱俩以后就不会成情敌了。”
“说什么呢！”严凡觉得不好意思，小脸都垂得低低的，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话。她上学早，比同学年纪都要小一些，而林绯小学留级，初中留级，比严凡大了2岁。那个年纪里的严凡对于那些小说漫画里的“喜欢”啊，“爱”啊都没有什么认识，她觉得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原本就应该是美好的，没有理由，也没有结果。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M3 N$ [  x/ n* M% Z7 U+ Z
周末还是和林绯瞒着父母去画室，结果竟然有人比她们先到了。画室的正中央位置架着画架，画板上的画笔触成熟大方，色彩协调细腻，一看就是有多年的功夫底子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f, k  K/ U/ S0 [
“啊……画得真好……”严凡看着那画，舍不得移开视线，羡慕别人拥有的天分和机会。自己这样半路出家其实也不过是喜欢罢了，没办法成为什么什么“家”。她没有雄心壮志，可是还是忍不住地羡慕不已。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G( G+ k/ y# m( J+ }# i1 j% m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姐姐我画一张更好的！”林绯个性其实很要强，对于学习成绩的不在意只是因为不放在心上。严凡想，能让林绯小心翼翼放在心坎上的就是绘画了吧。
说话的时候正好有人进来，竟然是沈然。huarenv5.com: f, H" f+ q* c3 n% i7 R
“你，你怎么在这儿？”严凡被吓了一跳，沈然是个学习优秀的资优生，怎么这时候不在家里温习功课，却跑到这里“不务正业”呢？huarenv5.com: P! I# v2 o9 O9 X7 M
“我家搬家了，所以换了个画室学画。”沈然笑着解释。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 S( }5 C: f7 C
严凡不知道还能跟新任同桌说些什么，而旁边的林绯一脸的不屑，显然是根本不把A班的“好学生”放在眼里。这让严凡觉得有点儿尴尬，一时间只能坐在自己的画架前“呵呵”地干笑了一下。
而沈然就坐在了她们刚刚注意的那幅画的前面。
“哎？这画是你画的啊？”一直没说话的林绯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大声嚷嚷。
“嗯，是啊。还在做最后的调整。”
这样的作品在严凡看来已经是无懈可击的了，而沈然竟然说“还要调整”，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乖乖地回去念书，因为天赋这回事儿是没办法抱怨的，而读书还可以笨鸟先飞。
画室里常常有人休息时闲聊，可是从没见过沈然开口。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笔一笔地把颜色画上去，然后把画笔放回装着水的小桶里，换另一支干净的继续画。
严凡觉得这是种境界，更不敢打扰，她本来话也不多，到了这儿更是抓紧时间，只是争分夺秒地画画，从不放松玩闹，也只有林绯才会大大咧咧地跟沈然说这画如何如何。
“你这里的颜色是怎么调出来的？”huarenv5.com  l& V& ~. l- D# @1 o) ]( x
“你学了多少年？”华人论坛* ~6 N0 ]( l$ H3 J3 P) j9 D
“你以前的老师是谁啊？”
……huarenv5.com8 Z/ b. ~7 V$ K* [2 ^% [& {
那时候一块钱一瓶的水粉颜料，四毛钱一张的水彩画纸，五毛钱一支的2B铅笔都还历历在目。即使是很多年后的今天，严凡总觉得少男少女交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如果还能回到那个时候，如果还能在那间画室……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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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5 | 只看该作者

爱情，石榴红（三）
尽管严凡刻意延长了下楼的每一个动作，可是最后还是看到了张浩骑着山地车，一只脚踏在地上。
“李学姐！严凡，咱们走吧！”他张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李雪娇在关键时刻也不吭声。华人论坛" {) R9 b+ o0 t4 i5 C1 `  j- q
“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你回去上课吧！你们大三的课程不是很紧么。”只差没说，大哥，求求你回去吧！huarenv5.com5 i, i! C! U( g5 ?2 \/ R
远远看见公寓区开进一辆轿车，径直朝他们这边开过来。张浩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赶紧打招呼：“萧老师好。”9 ]9 _9 y, {' L8 `/ g0 ^# b% \- M
“嗯。”萧宁何冲着张浩微微点了个头，转过脸对严凡说：“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朋友。”: N9 o/ K5 ]: I- z. |
“哦。”8 y& }7 o8 X! g! `/ b0 ?0 C
“可以顺便载你过去。”
“哦。”严凡自动自发地开了volvo的副驾驶侧的车门，头也不回地钻上了车。
萧宁何冲着面前的两个人说了声“再见”，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张浩和李雪娇两个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华人论坛1 ]5 I/ x( b; r& [
“学姐，萧老师一向这么‘酷’么？”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Z- W) Y( `1 D3 E
“我想大概是他要去看的朋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这边厢，严凡虽然成功逃离了张浩，但是还是觉得面对萧宁何有些尴尬。车里的音响播放着小红莓乐队的女主唱Dolores演唱的《Ave Maria》，这支爱尔兰乐队刚刚宣布了他们暂停乐队事务以从事他们各自的事业。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1 q' M7 R% ?
严凡听着耳边回荡的空灵歌声怔怔地出神。huarenv5.com' k" ^3 `- J: d: c
Dolores高亢的爱尔兰唱腔曾经是她和林绯的最爱，1999 的那一张“Bury The Hatchet”(和解)还是她们俩凑钱买的，可是她们却失望了。
后来，林绯送了她一张王菲在99年新出的《只爱陌生人》，从那时起严凡就彻彻底底喜欢上了这个从沧海桑田走过来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女子。原本清丽的声音却唱出慵懒的诡媚，而本人又是那么不善言辞的一个人。
那盘磁带她保存得很好，每隔半年就用机器倒一次带子，还特意在抽屉里放了干燥剂。可是，却再也没有听过了。4 h! F+ d- p: ]6 Z$ e, _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这一段歌词是林绯常常哼在嘴里的，仿佛刻在脑子里的咒语，早已经预告了她们最后的结局。她不敢再听，那些美丽的声音，漂亮的辞藻留在记忆里，都成了永不腐朽的标本，只怕轻轻一触就要灰飞烟灭。华人论坛/ z4 f7 t7 w+ @9 _
严凡说输完液可以自己回去，萧宁何只是不可置否地轻笑了一下，说了声：“行啊！”就自己转身往住院部走了，留下她自己坐着输液区等着输消炎药。huarenv5.com3 u( t+ v. K; t) j8 X
严凡很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总觉得有死亡的腐朽气味隐藏在里面。忽然眼中就映入了一个人的侧脸——眉毛斜飞入鬓，内双的大眼睛，嘴角有温和的笑容，脸颊上甚至还有着若隐若现的酒窝。huarenv5.com! A! ]4 G" ^! w) g# q6 z2 c& C
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明明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怎么会是他？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O# F* T, X  C0 t5 S) J3 N" b
她急急地站起来，输液架子也被她撞得一晃，也不管自己不会拔针头严凡就一把把输液针从血管里生生地拔出来。
可是等她追出去却没有再见到那个人了，六年，她没有再见到这个人已经有了那么久远的一段时间，以为可以忘记，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却原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华人论坛: c& d& E9 I/ W: S9 p7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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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石榴红（四）
萧宁何再回到输液室看到的就是呆呆站在门口的严凡，“你这是做什么！”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引得输液室里的人都看过来。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 B% F7 h5 e+ d5 g3 w* Z+ K
血，慢慢地从她输液的血管里流出来，如同丝缎，颜色鲜艳，柔滑顺畅。落在地上与地砖的灰白色相互辉映，有诡异的凄美。严凡的双眼仿佛看不到面前的人，只是睁着，而视线落在他身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华人论坛- n% {2 R% }- N; x
萧宁何拿过护士站桌上的药棉和消毒剂，拉过严凡的手做了处理，手法利落，甚至可以说十分专业。然后又对着目瞪口呆的小护士说：“手背是不能再注射了，换静脉注射吧！”他拉着严凡向往里走，可是身后的人却一动也不动。
“我要回去。”漂亮的唇形，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我要回去”。huarenv5.com6 S9 p8 ]3 Y- H" ~
萧宁何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现在又说要回去，手上却稍稍用力地试图告诉她“抗议无效”。huarenv5.com2 r4 Z. Y5 Z) E& q0 p- c, M, H
“我说，我，要，回，去！”严凡突然就激动起来，原本有些空洞的目光变成了慌乱，惊恐还有不知名的愤怒。
她用力地甩开被抓着的手，萧宁何并没想到严凡会如此激烈，一不留神手一松就被她挣开了，可是过大的惯性让严凡的手“啪”一声打在了桌沿上。纤细的手背顿时就泛起了淡淡的红色，痛，终于从神经末梢悄悄袭来，不是到了脑子，而是传达到了心。每一根血管都在疼痛，都在颤抖。她觉得，心痛得停止了才好。huarenv5.com6 |) S/ K0 q, W3 |. {
不知是谁说过：“泪水是从心灵涌上的清泉，可以洗刷一切的罪”，可是不能救赎。疼痛像是刺激了她的感官行为，眼泪终于在眼眶里聚集，一大颗的眼泪，“噗”的一声就滴在萧宁何伸过来的手背上，凉的。不知道是因为在眼眶里隐藏了太久，还是因为她的眼泪与她的血液一样都是偏凉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 Q( B& n% U, g( |
“我不要打针，我要回去，让我走……让我走。”她的两只手都抓在萧宁何的手，乞求着。一只手打着苍白的石膏，另一只手也是血色淋漓，还贴着医用胶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求着他。
“算了，我带你回去。”萧宁何叹了口气，从凳子上扶起严凡。他不知道她哭泣的理由，可是这种打从心底迸发出哀恫深深地震撼了他。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子，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萧宁何记得严凡的水蓝色连衣裙，玫瑰色的指甲油，表面恭敬有礼的回答和暗地不小心流露出的小小狡黠。
她会乖乖地说“老师好！”，然后低下头微微地撇嘴。也会和同学疯疯癫癫地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再睁着眼睛轻薄他，酒醒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他上课的时候总是会看到，她睁着一双秀丽的丹凤眼在发呆。他曾经顺着她的实现看过窗外，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而上面连一个鸟巢都没有。而严凡却可以对着那棵树发呆整整一节课。
他们走出处理区的时候，正好有几个穿白袍的医生急急地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其中一个人转过身，轻声问：“严凡，是你么？”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l3 S5 \* y# {. c6 S
萧宁何站住了脚步，可是他身侧的严凡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出了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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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4 | 只看该作者

爱情，石榴红（一）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h8 f3 Q+ ], t4 V6 h, O2 \
严凡的手很白皙，阳光下几乎都有点透明，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温润的光泽。萧宁何看得出了神，情不自禁地就从下面轻轻地托住了严凡的手。很凉，因为打着点滴，更加有了一股沁透骨血的冷，他不由得稍微用力地握了握。
严凡微微地挣扎，钢针还在血管里，不敢更剧烈地移动。而萧宁何并没放手，反而有点不耐烦，“别乱动，你只有一只手可以打针了，要是弄破血管就麻烦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这么一说反而是她无理取闹了，严凡看着被握在大手里的手，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
慢慢地有温暖开始传到她的手掌，萧宁何的手干燥温暖，指节柔和，修长且线条优美。严凡觉得这简直是一项罪过——一个男人竟然有这么一双完美到变态的手，不能不说是暴殄天物。她见过无数的手，有粗糙黝黑的，指节凸出的，也有枯瘦如柴的，宽大肥厚的，可是面前的这双手带给她的是真真正正的温暖，存在于手心，于是仿佛就传进了心脏。
药水一点一滴地流进她的身体，输液室里有早间新闻在播出，周围有嘈杂的人声，小孩子的哭声，器械的撞击声，而旁边的萧宁何就那么歪在座位上睡着了。
严凡看着他身上皱皱的衬衫，应该是刚下飞机吧？可是他的手仍旧握着她的，十指纠缠，深情缱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儿，脸上就有点热起来，幸好萧宁何看不见，不然她真是不如钻到地缝里去。
春日的早晨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前一夜的惊吓显得那么不真实，而这一刻她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药瓶就快空了的时候，严凡想用另一只胳膊示意护士，打了石膏的手让她想起小时候喜欢的哆啦A梦，白白的、圆圆的，十分搞笑滑稽。
萧宁何竟然就在这时醒了过来，张口就是教训：“没药水了不会说话啊，真是笨，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笨蛋。”
“我还不是怕吵醒你我才没说话的啊！”严凡争辩，可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G1 W5 r0 V" ~; ]: ?
从医院出来，阳光几乎晃痛了严凡的眼睛。一晚的惊吓和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手臂还是钝钝地痛，药水里多少有一些镇痛和镇静神经的成分，她感觉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合在一起，一下，两下……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a. ~8 B- R2 g( x( X( u
萧宁何开车上了高架，余光里看到坐在旁边的严凡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皮肤白皙，长发微乱，软软地披在肩上，像是安静的中国娃娃。华人论坛& Y) g. M8 [/ u  q) W, u
梦里有暖暖的风，拂开了她的刘海儿，周围有淡淡的绿茶香，她惯性地往香味的发源处靠近。可是身体却忽然飘起来，严凡觉得晃，微微皱了眉头，然后往温热处蹭了蹭又再度陷入明亮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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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石榴红（二）huarenv5.com7 E2 d' x5 I, L8 [0 b
“严凡！严凡！”有清亮的男生嗓音在宿舍楼下响起，严凡还躺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哼哼唧唧地问：“兔子，谁啊？”
“哼，除了他还有谁啊，你那痴情的张浩学弟呗！”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9 A% c5 W$ |
“我这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腿也坏了，还不用人送吧!”严凡翻了个白眼儿，张浩的殷勤态度让她很头痛。“早知道今天，我当初打死都不要把颜料借给他。”华人论坛3 c! U' a0 G3 {: Y" s. V
去年秋天系里组织出去郊游写生，枫林红艳似火，河水清冷如镜，怎么看都是国画中的境界，而他们却来这里画西洋画。严凡没有跟大家去小河边凑热闹，选了个面对枫树林入口的地方坐下。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4 X/ j- n: j7 |
画到一半的时候有个学弟跑过来，“同学，你能把红色的颜料借给我用一下吗？”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一抹不要紧，把手上那些脏了的颜色都印了上去，像只大花猫。严凡从颜料箱里找出颜料递给他，又附上了一张洁白的纸巾，笑着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j, W9 R+ J- V$ ]! ^7 \3 R
男孩子“啊”了一声，擦了擦鼻子又擦手，然后露出笑容，很男孩子气的表情，鼻子微微皱起，眼睛都眯起来，“谢谢你啊！你是几班的？我回头好还给你。”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 ~4 y6 n/ A. W
“2000级2班。”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3 i7 b+ \7 O& R9 q" R
“咦？”他惊奇地看了看严凡，又说：“没想到是学姐啊！我是01级3班的。”
严凡并不奇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认为学妹了。她上学早，一路升学都很顺利，比同一届的同学都小了一两年。
后来回学校也没收到他还的颜料，严凡想不过是一管红颜料，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隔周的星期一，李雪娇一路小跑地冲进教室要严凡老实交代，“说说吧？门外那个找你的帅哥是哪位啊？”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7 e$ |- c: V8 b
严凡出去看到的就是那天借颜料的学弟，可是眼前的人装扮倒是和那一天大相径庭。穿了粉红色的衬衫和磨白牛仔裤，手里拿着一管新的红色油画颜料。华人论坛3 a  F7 S5 n5 G1 ~% t( j3 e2 M* _
“我叫张浩，谢谢你的颜料。为了表示感谢，我能请你吃饭么？”华人论坛# ?3 Y1 d0 O- o- i- j1 Z, t8 C
“就是一点颜料，你也还了新的给我，吃饭就不用了。”
“学姐，我还有些不懂的问题想问呢，想请你帮我看看。”张浩不气不馁，有礼貌地请求。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r" H0 I' o$ P' u+ f7 @
“严凡，有人请客么？我也要去！”李雪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出来了，正好听见吃饭，当即决定蹭饭去。
“学姐好！”张浩好孩子地冲着李雪娇打招呼，然后马上对着严凡又改口说：“严学姐，我都快考试了，你不忍心看我什么都不懂就进考场吧？”
最后她还是被张浩和李雪娇软磨硬泡地去了外面吃饭，张浩问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每次严凡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用最少的话解释清楚，李雪娇就已经知无不言，一顿饭吃下来倒是也没冷场。  x8 I2 t& B% b
分手的时候张浩还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要麻烦学姐啊！”华人论坛5 \* H: h9 Y  V7 y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严凡只好敷衍地笑笑，而身边的李雪娇很是豪气地拍了拍胸脯说：“有什么事儿姐姐们罩着你！”. W+ D8 X) S; a) A
结果从此以后，张浩果然三五不时地出现在她们面前。从李雪娇嘴里知道了严凡的生日后，就再也不肯叫她学姐，只是直呼其名。
严凡慢慢地从床上起来，小心地不碰到右手，认命地说：“又该去医院打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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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3 | 只看该作者

意外，血红（三）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X4 s8 ?! p: ?9 J$ I' Q$ q4 l
“嘶……”( [) d6 N6 h# N: U; D
“还是很痛么？”Lily拿着热毛巾看着严凡红肿的手腕，心里第一百次咒骂今天晚上的疯子，也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和严凡回学校。“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医院里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只有值班医生给严凡简单看了一下，“怎么弄的啊？”
“从墙上摔下来了。”
“大半夜的一个小女孩儿爬什么墙啊！”医生推推鼻梁上的大眼镜，看着她们俩一脸的奇怪。“现在仪器室都没来人呢，你们等一会儿吧！先拍个片子看看。”
春秋季节都是中午热，早晚冷的天气，医院的走廊里更是冷清得可以，只有一些被病痛折磨得睡不着的病人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的纠结。严凡已经不知道手是哪里痛了，因为一整只手都迅速地肿起来，又痛又麻。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H4 o% e% N' H" ^
早上七点钟医院终于开始正常工作，严凡跟着护士去放射科拍了片子，又拿着片子回到门诊部给医生诊断。
医生看了看片子很快地做出了诊断：“是右手手腕的舟骨轻微骨裂，中指关节有挫伤。”医生的诊断术语她们听不懂，但是知道严凡的右手是出问题了。
“那……医生，她的手会不会有问题？她是画画的，手对她很重要。”Lily比严凡还要紧张，放在严凡肩上的手都不禁微微地用力。
“手对谁不重要啊，小姑娘不要急，知道危险就不要去爬墙了。”医生显然是个慢郎中，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手上写着处置单，只是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可以，至少她们俩都看不懂是写了什么。“把这个单子给护士，她们知道怎么给你处理的。你们年纪轻，骨头长得快，上石膏一个月，不要乱动，再打打消炎针就行了。”
“可是……她都疼成那样儿了。”Lily看着严凡唇下被咬出来的齿痕，不相信竟然就是这样的处理。huarenv5.com& A, ]. c1 @4 [$ U% |  J  Z7 s. k
“骨头裂了怎么会不痛，只要好好养着，绝对不会影响她画画的。”医生看着始终没吭声的严凡和一直问问题的Lily觉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3 |1 b; v4 m$ O0 E, Q" l
“啊，你先去财务那边把处置费交了。”Lily拿了这个忘了那个的样子，让医生斜着眼睛看了好几眼，严凡知道她是害怕。那个男人抓住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怕，甚至踢了那男人一脚。可是从自己掉下墙那一刻一直到刚才，Lily都是比她还要害怕的。华人论坛8 v& u$ O9 E+ U) b
给严凡做处置的是个很年轻的小护士，说话的时候倒是很可爱，微微有点腼腆地说：“请您等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严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护士忙里忙外地准备石膏、纱布，忽然觉得光影有微妙的变化，抬头一看是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因为是逆光，严凡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个男人，身形修长优雅，脚步稳健有力，白色的衬衫，米色西裤。白色很容易抢走穿着人本身的气质，可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少见的得体从容。
严凡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个花痴，可是想想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花痴又不犯法，而且她还是个病人呢，如果这样有镇痛效果不是很好么。于是，她允许自己继续花痴。华人论坛1 i0 u# T* S2 W$ B& ?
然后，她终于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萧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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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血红（四）
小护士给严凡的手上药，包扎，手法很轻柔，几乎没有碰痛她，这让严凡觉得很感激。而她和小护士始终都保持着对她右手的高度关注，因为旁边坐着萧宁何。
严凡觉得有点狼狈，因为每次自己做出一些不像往常自己的事情时都会被他逮个正着，真可以说是祸不单行。而小护士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脸上是可爱的粉红色，只是专心致志地跟纱布、橡皮膏做斗争。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萧宁何突然开口，严凡和小护士都被吓了一跳，“请你停一会儿好么。”语气温和，但是根本没有请求的口吻，分明是在下命令。huarenv5.com+ j! j) L6 H  p
“好。”甚至没问他原因，小护士就红着脸答应下来。看着萧宁何站起来走出门外，两个人都是吐了一口气。
“那个……是你男朋友啊？”小护士摆弄着剪下来的橡皮膏，小声地问严凡。
“啊，啊？”严凡有点儿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受小护士的传染，脸竟然也“轰”地一下红起来，连脖子都有充血的迹象。赶紧摇头，又不小心碰到了手，痛得呲牙咧嘴。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3 f0 Z: o. _2 h& N
萧宁何很快回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医生，也没带着听诊器，从严凡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看到医生的胸卡上写着——外科主任。小护士看到他赶紧站起来让了位置，战战兢兢地叫着：“主任好。”
难道她的手又有什么大问题了？这主任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在小护士的位置上坐下来拆开了刚才做了一半的包扎，重新弄了纱布药膏给严凡换上。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0 c8 f6 e) [# i5 p, _5 {
他手上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可是按在严凡手上的力道让她觉得痛，和刚才小护士对自己的温柔呵护是不可同日而语，她不断地因为痛而吸着气，可是对方的动作并没有放轻，仍旧是熟练地继续。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i, b: m, z- s4 v1 o
萧宁何见她这副样子，开口还是冷言冷语：“人就长得不怎么漂亮了，手再残废了就没人要了。”
严凡看着对面医生用力忍笑的样子和小护士偷偷捂起的嘴，懊恼得只差没把牙根儿咬断。
“好了，”医生终于放过了严凡的手，包扎十分稳固，也很干净，他站起来拍拍萧宁何的肩膀说：“替我跟你父亲问好啊！”然后又若有所指地看了严凡一眼，笑着离开了。
“严凡，我刚交完钱，排队的人好多，这什么破医院啊，就开了一个……窗……口！”Lily埋怨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和萧宁何四目相对，然后她的声音就慢慢趋于消音状态了。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 e2 D! I# }; }/ Z% W5 Q* h; U
“你是严凡的同学吧？今天你跟着忙了一宿也累了，早点儿回去上课吧。”萧宁何虽然说辞彬彬有礼，但是实质上就是在下逐客令。
看Lily要开口的样子，严凡怕露馅儿，赶紧附和：“是啊，是啊，莉莉你也早点回去上课吧！这边就麻烦萧老师了。”这句萧老师叫得很是咬牙切齿，可是面上还是一副真诚坦然的样子。
果然，她遇到萧宁何就要开始人格分裂的，严凡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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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3 | 只看该作者

意外，血红（一）
学校西门外一站路，有热闹的小吃一条街。滋滋作响的烤鱿鱼，膻气烟火气伴随的羊肉串，玻璃烤箱里流着蜜汁的鸭脖子。虽然已经是入夜时分，可是窄窄的小街上仍旧车水马龙，人潮拥挤。霓虹灯招牌五颜六色，显眼的字体，暧昧地互相依靠在一起，层层叠叠地挂在旧楼房的一二楼。华人论坛5 c/ _' g% L+ ^2 h. M' ]' P
她们一起去吃串串香，摊子旁边有很多男男女女都拿着盘子等煮好的串。热热闹闹的一大锅：豆腐皮，生菜，鱼丸，紫菜，羊肉和香菜，甚至金针菇和韭菜都可以下锅。汤汁浓郁的大锅里一半米黄，一半艳红，仿佛是巨大的鸳鸯火锅。
她们俩都喜欢豆腐皮，于是各自拿了三串，又点了羊肉和鱼丸，肉要多等一些时候才开锅，于是就站在锅边边吃边等。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4 s! O2 Q0 j$ z* P  a4 s: ]
饮食男女的庸碌生活不过是从柴米油盐出来忙里偷闲，严凡想，自己以后是否也会就这么穿着家常衣服，和外出的拖鞋，蓬头垢面地去街边买早餐。只是一想就不禁打了个寒战，十五年的读书生涯，她想自己或许已经完全退化，没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气。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E6 M9 W$ P2 X$ u7 h+ [5 G; r6 z
“呐，那边还有啤酒卖，我让他们送过来两瓶。”Lily指指对面的摊子，觉得喝酒配着才有意思。
“算了吧，你有胃病，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会消化不良。”严凡低头吃着东西，劝坐在对面的人。
“啊？你知道我有胃病？太神了吧？”Lily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没想到严凡竟然连自己的胃病都清楚。
“啊？哦……你不是在酒吧上班么，一直这么喝酒，胃怎么会好啊。”严凡仿佛被惊动的小兔子，头垂得更低了，低声地解释。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m  ~* z0 j2 {5 J( P$ h
“已经很久没人关心我的死活了。”Lily仿佛叹息，转动着手里的竹筷子，没有继续吃下去。
老板娘是个直爽豪气的中年女人，拿着肉串过来，“小姑娘怎么不吃啊，我们家的串儿可是街上最香的了！”
“是啊，真香，所以都舍不得吃得太快啊。”Lily冲着老板娘笑，天真无邪的样子，露出两颗小虎牙，牙上甚至还沾着一小块香菜渣滓，可是并不影响她笑容的感染力，反而让人觉得这姑娘憨直可爱。
“快吃，快吃，这串儿凉了就不好了，小姑娘这么会说话，我再给你拿两串儿，私人请客了。”老板娘笑着招呼店里的小工又拿了两串豆腐皮给她们。华人论坛* o5 F) l) U. |$ b4 ^
“妖精。”严凡笑着掐Lily的脸蛋儿，Lily也笑，露出和刚刚孩童般的笑容截然不同的妩媚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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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血红（二）huarenv5.com* N# ^2 R/ p7 X4 R+ n
严凡平时吃东西并不多，七分饱就好，可是这一次两个人都吃得肚子撑了才算吃好了。末班公交车呼啸着如同火车从两个人身边开过去，结果两个人都不想跑着去追，就慢慢悠悠地迈着四方步踱过去，到了车站的时候公交车早就开远了，只能看见尾灯上模糊的红色光晕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车站旁边有小小的简易便利店，Lily过去买了香烟，名字很特别叫“黄鹤楼”。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想想把烟都吸光了，就剩下空空的烟盒，不就是正好应了那句古诗么？可是烟盒上并没有古诗，只是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d, q( Z' i! B' b; X) E
她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手再往口袋里摸，结果……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t1 q% h% E, g% U0 h
“竟然没带火儿！”表情不无郁闷地把烟从嘴里又拿出来，抽烟的人有句话“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看来今天她只能做个凡人了。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0 y& |; V2 y, P' D4 J# v
就在这个当儿，严凡竟然把打火机拿出来伸手递到她面前，吓了Lily一跳。银白色的金属机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上面还有漂亮简约的花纹，可是看上去应该是男士使用的款式，宽度要比女士的打火机宽了一半。- ~4 l1 b5 E( [/ L, E( i9 R
“你也来一根儿？”Lily侧头问严凡。
严凡摇头，看出她的好奇，解释说：“画画的人没几个不会抽烟的，往画室里一坐就想先把烟点上。水彩系的画室最幸福了，满地都是一层水，把烟头丢上去都不怕失火。画油画就比较惨，因为都是易燃物品。大家只好把烟屁股都消灭在洗画笔的水桶里了。”
她这么一说，Lily才想起来画室里确实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只是被浓烈的松节油味道遮住了，才没怎么发现。华人论坛$ ?$ q+ i, N4 H! d, I
“我没看见你抽啊。”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6 V0 w3 ~8 r# o1 f) {" ?/ d# ?
“反正在画室也是吸‘二手烟’，其实大多数的人也没抽多少，拿手夹着，另一只手画画，画画的空当儿或者没灵感的时候才吸一口。”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凌晨一点半了，街上的路人已经很少，偶尔见到她们这幅“亲密无间”的模样都不禁侧目，摇摇头走开了，仿佛感叹社会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离学校约莫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路人了，身后却一直有轿车的引擎声音跟随，像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huarenv5.com9 C& F& U1 z5 q' w+ L, c$ j
严凡跟Lily说：“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咱们呢？”
Lily走了两步，扔掉手里的烟头，低声说：“一会儿我数一二三，就一起往前跑。”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p( h1 J. C: M; E
“好。”华人论坛" E3 b0 L" P# s9 k
“一，二，三！”huarenv5.com, y6 y: M5 \" J2 R8 l" n$ u* P' X
两个人拉着手拼尽全力地往前跑，严凡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压扁了，完全没有气体进入，只是一直急促地喘息，像是一条从河里被打捞上岸的鱼。
背后有脚步声逼近，而她们的眼前是学校北面的围墙。这墙要比她们出来时候翻的东墙高半米，可是后面的人影都已经映在了拐弯处，她们没有办法选择，只有翻过去。huarenv5.com& b$ S, I$ y/ o0 q
“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快！”Lily弯下身子，对严凡喊着。
严凡踩着女孩子并不宽大的肩膀终于爬上了墙头，“你快上来啊！”
Lily身手矫健地窜上墙，可是她还来不及对严凡展开笑容，墙下的另一边就有一只手拽住了Lily来不及收回来的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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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3 | 只看该作者

画，珊瑚红（三）
Lily睡到中午才起床，睡眼朦胧地眨巴眨巴眼睛，侧头看严凡还是端正地坐在书桌前看大辞典。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3 D6 @, q$ i3 z# U: `- g
“醒了？那就别赖床了，给你带了食堂特产扬州炒饭。”huarenv5.com4 I9 b9 Q# _7 s" h6 C& w
果然桌旁还放着一个白色的简易餐盒，Lily打开来尖叫：“咦？扬州炒饭里怎么会有辣椒？”辣椒颜色明红，色泽鲜亮，被油爆过之后有淡淡的辣香味儿，和颜色翠绿的青豆相映成趣。华人论坛8 J- }! b1 T4 H) F9 d* a7 n0 s! Z
“因为我们食堂的大师傅是个四川人，做什么都喜欢加点辣椒。”
Lily被加辣的扬州炒饭辣得嘴唇都是红红的，不断地吸着气，还跟严凡要了一大杯的白开水，一边吃一边喝，忙得不亦乐乎。
吃过午饭，严凡让Lily反身坐在椅子上，“脸再稍微往这边一点儿，慢慢的，好的。腿往回收一些，胳膊不要太用力，保持轻松就好。”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 R5 t* m4 U' w
严凡坐在画架后指挥Lily摆姿势，毕竟她不是她的同行，不知道哪一个姿势画起来更好一些。而严凡却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遍一样，熟练坚决，指挥若定。
“你一定很会画人物。”华人论坛7 ~2 `/ O9 P# m/ T: [/ U* h
严凡轻轻地摇头，“我擅长画静物，最不会画的就是人物。”而静物和人物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后者拥有情感，而她抓不住这种情感。
这次参加比赛她也是交的静物，萧宁何说她的画技巧标准，颜色搭配标准，景物摆放标准，可以去做教科书的范画。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用来参加比赛。
她自己也很清楚，margherita绘画比赛的评审是比较偏向于人物画的，历届得奖的作品也大多是人物画作。同学们交的大多数也都是人物画，为了寻找模特儿，大家托人找了同学的同学，同学的朋友，同学的同学的同学，同学的同学的朋友，甚至还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了职业的模特儿，只为了让自己的画能在评委眼中大放异彩。而严凡，只是静静地在寝室里完成了一幅无可挑剔的静物，白色的石膏手臂，大把的紫色雏菊，两只玻璃杯和几颗红红的樱桃。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6 `1 r5 B* M: S- M' h1 W- l
最后确定了姿势，严凡先是铅笔在画纸的右下角写下了一个“f”，然后才开始打线条稿子。女孩子的腰肢纤细，肩膀很窄，线条优美的脸部线条，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眼角微微挑起的眼睛，头发……是栗色的，弧度柔和的松散卷发。
开始的时候，Lily还觉得新鲜，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室内的阳光慢慢向日中偏移，而尘埃都仿佛沉静下来，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萦绕耳边，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画成什么样子了？给我看看好不好？”huarenv5.com- Q* Y: z) B( e
“不行，还没画完呢，等一会儿光线变了就惨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严凡终于打好了草稿，Lily看着黑白勾勒出的自己，呆呆地问：“这个就是我？”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y5 W! u( Q( _1 s# ?
“我本来就不太会画人物。你别不满意啊！”
“天啊，这简直是太神奇了！真像，真像，不是么？”严凡看着Lily几乎拿着画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起舞来，只是浅浅地微笑。
“下午就可以上色了吧？”Lily几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有了颜色之后，这画会是怎样的鲜活传神。
“想画成油画的话就得去画室了，那里有打光灯，才能保持光的角度和强度不变。”严凡收起铅笔橡皮，拿出了颜料、油画笔和刮刀。
画，珊瑚红（四）
周末的102画室里并没有旁人，大赛的准备结束后大家都去玩儿了，只有严凡倒霉地为了那三幅人物写生而一直奋斗到现在。华人论坛: o, |. ]+ _1 [5 C# N
Lily看着严凡在储物室选画布，不禁感叹：“你这里好多画布。”huarenv5.com1 A! M( t9 x8 f. m% U7 M+ l7 @
“不是有现成的么，干嘛还自己做？为了省钱么？”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N0 c* l% X2 F6 Z% @5 ]* H3 T, O
“这些东西啊，不仅不省钱反而需要花更多的钱。成品画布，因为上面的底料成分不明，会渗油，龟裂或者变色，是画行画才会用的。”严凡偏好透明薄涂画法，古典的油画画法细腻，但是耗时费力，仅仅是一块画布的制作都需要弄上几天，而珍贵的油底画布更是需要半年的搁置才能使用。
“就选二号布吧，太大的话要画好久。”
“一共有多少号码？”huarenv5.com/ `6 v( ~, }( \2 b" c* q* X1 W% B
“号码是从一到五百。”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8 a9 G, o% i# H
“五百种啊，好多……”4 \$ k& H& e" Z4 G8 |( [' a
“并不是依次数下来的，实际上只有二十四种。”
“……”Lily翻了个白眼儿，完全不能理解美术人的算法。华人论坛5 B5 P# z- r8 O9 m& b
古典的油画技法能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人物肌肤细腻的色彩变化，令人感到肌肤表皮之下流动着血液。可是却需要很多时间来等待颜料干透，一层又一层薄薄地涂抹上去，这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就可以一直这么画下去，远离了一切的快乐与悲伤，时间也只是为了等待。华人论坛3 u% h4 X- J' `+ I
为了争取时间，严凡特意准备了一把小扇子，画好一层就放下画笔，不远不近地扇着画布。
“姐姐，你也来给我扇一扇好不好啊？”Lily坐在打光灯下，又是下午，整个人都热得不行，汗从脊背留下来觉得痒痒的，可是又不敢动，看着严凡轻手轻脚地给油画扇风，觉得自己都嫉妒起那幅画来了。
严凡愣了一下，Lily一向都是直呼她的名字的，刚刚那声“姐姐”虽然是玩笑的意思，可是还是让她不适应了一下，“要是我给你扇风的话，你就要被再多晒一个小时了。”华人论坛6 \. v7 I* F4 A/ [0 ^* P- Q$ h
“啊？！那还是算了吧。”Lily僵着脖子小声地嘀咕。华人论坛# r( m: V% l! l+ K2 ^7 @$ _
“以前就有模特说，这模特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要把自己想成和周围的事物一样没有生命的东西，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腿了，名模还是给那些有肢体障碍的人来做吧，我是第一次做模特，也是最后一次。”
一层底色，一层皮肤，一层背景，一层过度……一层又一层的颜色轻轻地上在硬硬的画布上，就有了细腻的质感。窗外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两个人都静默地坐着，画着。享受这一刻奢侈的宁静，如果她们能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颠沛流离，或许宁愿选择在这一刻让时间静止。7 [. j' b: e6 h9 K3 O
从日暮四合到满天星辰，直到Lily的腰再也支撑不住一直维持的姿势，两个人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咕噜，咕噜”，空气里忽然有古怪的声音出现。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r3 V) [1 G1 w: L4 e' m
“什么声音？”
Lily指指自己的肚子，委屈地撅嘴。# t8 I% w% E' e. B  U" j
“我们爬墙出去吃宵夜！”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跑向了画室的大门，脸上都是明亮的笑容。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R$ ~# ]* @  k5 r9 r
严凡心里想的是，林绯，我终于要完成一幅有你的画了。
Lily心里想的是，严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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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3 | 只看该作者

画，珊瑚红（一）
严凡陪着Lily在海边吹了一夜的海风，终于是感冒了，可是她还得硬撑着去上课，原因无他，周一上午是萧宁何的课。- w$ ^' o/ j& E7 [- X/ V  G+ ^
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吃早饭的时候一直昏昏欲睡，而严凡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毅力克服瞌睡虫。可是显然她低估了感冒病毒的战斗力，不过两个小时病毒就攻破了严凡的自我催眠——我不困，于是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人体一共由多少块骨头组成？”对于学画N年的他们来说，这个问题和问一加一等于几是一样的道理，不断的人物绘画练习、写生，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模特儿，而这种人物绘画的基础问题被萧宁何一问，大家反而都有点懵了。
“严凡，你来回答一下。”话一出口，大家顿时明白，原来是某人在萧大帅哥的课上打瞌睡了。
“呃……”被同学叫醒的严凡还朦朦的，只是迟疑地站起来。“嗯……”她是近视眼，一晚上没摘隐形眼镜，所以早上回来就没再戴了，现在看隔着一条过道的李雪娇冲她打手势是一片的模糊，只有简单的轮廓。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3 o2 ^" l' F+ A' J
“二百六？”huarenv5.com. l! M$ x  F9 z
“我看是二百五吧？”萧宁何揉了揉鼻梁，轻笑着说。他的北方腔调很好听，把“二”加了一个儿话音，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大家听了也都“轰”地一声笑起来。! ?( R" ~: k2 T5 o* _
“这周之内交三幅人物写生，不然就不用再来上课了。下课。”拿了讲义下来，路过严凡身边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我出差回来要看到三幅画在我桌上。”瞥到她桌上的感冒药，做了个伤脑筋的表情，“感冒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了。”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p$ T9 a3 n$ A2 Q) f8 C8 r
等萧宁何出去，李雪娇颠颠儿地跑过来问：“他跟你说什么？他跟你说什么啦？”
“他让我好好休息。”huarenv5.com9 f% \- Q6 E) G& y+ `1 Q$ P; V! i
“啊，就知道他对你特别待遇吧！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是特别狠吧？“三幅画要在他出差回来之前放在他桌上。”
“人家连出差都先通知你耶，看来……嗯？”李雪娇完全没有抓到她的重点，说完了还暧昧地冲严凡抛了个颇为魅惑的眼神儿。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Z0 {+ O8 f0 B/ X3 ?5 ~8 ^
严凡在心里郁闷地呐喊，六天画三幅人物写生，怎么好好休息？真是典型的官派作风，一点儿也不照顾劳苦大众。
于是严凡从周二到周五都只能乖乖地把青春挥洒在了102画室里。回到宿舍就已经觉得眼睛发花，沾了枕头就睡着了。临睡前还想着，明天要早点儿起床，因为还有最后一张画没有完成。心里盘算着今天画的是女人，前天画的是男人，那明天是不是该画人妖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华人论坛  |2 `& d1 `: i+ Z4 j3 j+ R) a! j2 a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8 J3 K$ ~' q- m: D$ G
甚麽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D" E3 r) E3 o& x0 D8 w; `/ ~
不能从此以後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4 H2 }* U/ i6 i5 V3 ?+ E% y
”——王菲《红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严凡只觉得这旋律莫名的熟悉，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直到手机震动起来，这才惊醒了过来，“喂？”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 A0 d8 E3 B% O,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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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另一端是Lily，“你在哪儿呢？”
抬手看看表，凌晨四点零五分，“在宿舍睡觉啊！”
“我睡不着。”Lily的声音有点涩涩的，小小的沮丧。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9 m, A% w3 [3 w1 b
“怎么了？”严凡终于有点清醒过来，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李雪娇回家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寝室有些寒意，她赶紧又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
“我去找你好不好？”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5 E; |/ U  |3 N
严凡的宿舍就在校区的西侧，最大的花坛的正对面，一楼从左数第三个。花坛里种植着月季花，红的，黄的，粉的，白的，还打着紧紧的花苞，一个一个像是五颜六色的蚕茧，可能包裹着最美好的秘密，也或许掩饰着最残酷的结局。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9 o0 K4 }0 X- g' e
放下电话，严凡是再也睡不着了，下床批了一件外套，找了本厚厚的日语广辞苑辞典背起来。华人论坛8 N  ?3 X+ F3 I  e" m) p
けいか——経過——经过，意为时间的流逝，或者事情发展的过程。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说时间可以带走所有的伤痛，在她看来，那些只是蒙住了血肉的痂，轻轻一揭就是模糊的一片暗红，等待让红色都显得苍老，血液都开始污浊。
有“呜呜呜”的细碎声响，窗户那边Lily敲着玻璃笑得一脸无邪，“嘿！快给我开窗。”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P9 _( P; o% f
“怎么不从门进来啊，反正都快五点钟了。”严凡拉她进来，Lily浑身都是潮湿的，有着室外的凉意。huarenv5.com+ ?6 s$ f. Z( ^- I& n$ r7 K! t
“爬窗户多有意思啊，以前在学校常常爬，习惯了。”她的一只手里抓着一把黄色的小雏菊，刚刚盛开的样子，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喏，给你的。”
“真好看，我不知道这附近有这样的雏菊卖。”华人论坛0 r, \. W' `$ B  L0 M
“切，这个是在你们学校的花坛里摘的。”
“说句不怕你笑的话，花朵是带不走的礼物，也归还不了。”
“永远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些花儿了，因为它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以后再看到，也不是它们了，而是另外一些。”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2 p' K. v6 r  q& ?; l5 o. H8 d
“呵呵，我那句是看小说看来的，你的呢？”Lily不见外，大咧咧地往严凡的床上一坐。
“也是看小说看来的吧！我不记得了。”她有太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林绯的头发究竟是肩膀以上还是刚刚过肩，也不记得那个少年的额角是不是有淡淡的伤疤。记忆像是纷飞的大学，茫茫地冻结了视线，只留下那些白色的空白。
Lily摆弄着两张床之间立着的画架，“这个木头架子就是画画用的么？”
“是啊。”木头架子上还有女孩子喜欢的KITTY贴纸，漂亮的心形图案，都是画画中间闲暇或者走神儿的时候一点一点弄上去的。huarenv5.com! |# Y; G2 S4 K* b! J; }
“严凡，你也给我画一张画吧！”华人论坛2 f+ R# `% F# x& v* l# H. _* T
“好啊，你想画什么？”Lily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上面的痕迹，似乎很感兴趣。
“给我画，当然是画我啦！说不定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成了名模了。”严凡看得出Lily的强颜欢笑，她没办法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去问，所以她还是只能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微笑着。
“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你的床借给我好不好？啊！不许说不借，上次我有借我的床给你。”前半句是可怜兮兮，后半句是小孩子的讨价还价，严凡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栗色头发，“借给你！”
“我不是小孩子喽！”一边说就一边躺在了床上。
“可是你还不够结婚年龄啊，而我够了。”严凡觉得这个玩笑不好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只好卡在那儿，没办法收回。屋子里有短暂的沉默和天亮之前的黑暗。华人论坛( k4 S$ O$ Y' X5 \' W$ X8 _+ ^
“他走了，不在那里工作了。听说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Lily脸上的表情终于慢慢卸下，只有深深的疲倦和落寞，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9 d; K+ R. g7 N4 J: S7 ]
严凡坐在桌前，翻开了辞典新的一页：ぶんり——分離——分离，分开，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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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2 | 只看该作者

Lily，橘红（三）
“这儿真NND漂亮！”Lily拎着一打啤酒，站在海边的礁石上，双臂张开，长发凌乱，如同一只即将飘逝的海鸟，严凡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眼睛被猎猎作响的海风吹得几乎睁不开。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t1 F9 j; g5 u- D
Lily微微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严凡，脸上的笑容无疑是灿烂的，可是严凡却越看越觉得难过。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y  B; n$ \3 ?9 `/ C9 B
“来，为了这黑色的大海，干杯！”Lily也不管坐在旁边的严凡有没有喝，只是从袋子里拿了两听啤酒用力撞了一下，就闭着眼睛喝起来。“咳咳咳……”一边喝还一边笑，甚至都呛到了，可还是强迫症一样地继续喝下去。
严凡也不劝她，只是默默地拿起她的另一只手，找了干净的纸巾，细细地包住了那只断了的指甲。幽幽的蓝色指甲上沾了血迹，显得诡异而凄艳。
Lily放下了啤酒，严凡问她：“疼么？”
“不疼，”Lily摇摇头，舔了舔嘴唇说：“你的手好凉啊！”
“是啊，”她的手无论冬夏都是这么冰冰的，“从小就这样，习惯了。”指甲上的火红颜色毕竟还是温暖不了血管下的血液，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4 X& s  [# ]7 W0 [; ~7 H) R
手上忽然传来温暖，是Lily用手把她的手捂在了中间。严凡看着四只交叠的女孩子的手，说：“没用的，一松开马上就会凉下来了。”好像是再多的阳光都不能融化血液中的冰雪。
“那就一直不放手啊！”
是啊，那就一直不放手，那就一辈子都在一起啊！林绯说过的。
严凡不擅长画人物，那时候刚刚学习画人物，她总觉得自己临摹的作品都是麻木的，即使精致到每一笔线条，也还是漂亮的垃圾而已。她与林绯的画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只除了人物写生。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7 l+ G4 ^# n6 M4 \: X0 k
画室里人物写生的时候，大家都是互相做彼此的模特的。严凡和林绯自然是一起的，可是严凡只有两三张没完成的林绯的肖像画。因为每次画到一半，林绯就坐不住了，开始还找理由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之类的，到后来连椅子太硬这种烂借口都拉来用，“好严凡，你对我最好了，就让我休息一下吧！嗯？”
林绯的表情极尽撒娇可爱，严凡只好无奈地放下画笔让她休息，谁能想到学校里总是酷酷的林绯竟然还有这样的表情？
“我都给你做了三次模特了，这次你一定要让我画完。”言下之意就是，先让你休息，但是不准赖账。
两个人就那么一个坐在画架前，一个坐在画架后，说学校里又有哪个老师出了丑，教室里哪个角落出老鼠之类的闲话。华人论坛" `2 Y5 C0 j, a7 D
聊到口渴的时候，林绯索性拉起严凡说：“走，我请你去吃圣代。”
那时候T城里还没有DQ，他们吃的是学校小卖部卖的。用现在的流行语应该叫“山寨版圣代”吧！两块钱一个，奶香浓郁，色彩鲜艳，每次都要让大叔给她们多淋上一些粉红色的草莓糖浆。华人论坛9 E, Q  q, ~- j0 n$ ]; n# z3 D
每次吃完了，严凡的手就会冰得缓不过来，林绯就捂着她的手说：“你有招人疼爱的命。”
“我的手脚总是凉，我都习惯了，你一松手它就还是这样。”华人论坛* {! Y( Q, u+ W1 W, A
“没关系，那我们就一辈子都在一起。即使以后嫁人了，也住在隔壁，好不好？”huarenv5.com2 j% v7 g. e3 L0 j! j# H. b
“真不害臊，还嫁人呢！你才多大！”严凡嘻嘻地刮着脸皮笑林绯。
“你敢笑我？看我的‘林氏无影手’！”说着就来哈严凡的痒痒。
当时林绯是笑着说那些话的，可是严凡知道林绯是认真的，所以心里是暖暖的温热。huarenv5.com# W: G8 j! D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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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橘红（四）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5 e0 b# p6 ?& B! E3 W5 J7 Q
“严凡，你快毕业了吧？”Lily捡起一块小石子儿用力地往海面上丢出去，石子儿在水面上低低地跳了一下，“噗通”一声沉入了水中。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7 N* P8 }$ H5 Q2 ?
“嗯，还有三个月吧！”她也从脚边捡了一块，用了大力气扔出去，可是石子儿连个停顿都没有就直接掉下去了。华人论坛( o$ v" M( G) a$ n
“以前也有人教过我打水漂，那个人可以让石子儿跳三跳再入水。”严凡看着平静的海面，可是她知道石子儿已经被下面的暗流带走，不会在原地等着她了。
“可是我太笨了，一直都学不会。”少年略显凌厉的侧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讥诮的眼角，那时候多么熟悉的影像，到了如今，她只能靠着记忆去不断地回放，不断地温习。可是她怕即使如此，也许有一天，就像《半支烟》里，曾志伟最终不记得阿南的脸，一切都是模糊一片，她也许也会记不得那个夏天里少年英俊的脸。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2 }% W9 k% E) a
“那你一定很想他。”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5 l0 b0 I  |; n" d& L1 H5 b3 Y$ a& s( V
“是么？”严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念，因为她已经分不清楚留在自己心里的究竟是什么。huarenv5.com' D: M+ X( _% v
“是啊，你说起他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想念的样子。”Lily又捡了一大捧石头，一颗一颗地扔得远远的，“他一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可是想起来心却不会再痛了，只是麻麻的一片，好像心已经变成了木头，可以一片一片地剥落下来，没有任何的痛感。而她自己看着也只是如隔岸观火，无关痛痒。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g- ^& m# w/ M8 P! R. Y
“真好，你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人，我现在是彻底的无牵无挂了。”Lily的手一放开，那些石子儿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从两人的脚边欢快地蹦开。“那个男人……我并不爱他，可是和他一起在各个场子奔波，赚生活，已经成了一种生活的形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改掉……”
“严凡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我在那里陪笑，陪酒，陪唱歌，可就是不陪睡！我只跟他睡觉。真的。可是他个王八蛋竟然嫌我不干净，说别人比我纯洁多了。哈哈，现在他滚了，我爱跟谁睡就跟谁睡！爱谁就谁……”
Lily的笑声很好听，可是在这午夜的海滩上却显得十分凄凉哀切，甚至眼里都笑出了眼泪，而眼睛还是笑着的，仍旧，是笑着的。
严凡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在微微地颤抖，伸手扶住了Lily的肩膀，“你没有失去什么，只是太难过了，真的。你看，我还在这儿呢！”
Lily的身体慢慢往下滑，蹲在了地上，最后索性就坐在了冰凉的沙子上。那些细腻的白沙，触手的凉意仿佛慰藉，她的手紧紧地抓起一把，可是无论怎么用力，沙子还是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直到空无一物。
黑色的天空下，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过来，淹没了女孩子抽抽搭搭的呜咽，也淹没了女孩子低声无力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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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7:42 | 只看该作者

Lily，橘红（一）华人论坛8 I5 b! Y8 O& a7 Z1 [  ?  A0 w
周日那天严凡起得很晚，睁开眼睛就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掀开窗帘一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想着昨天在画室，萧宁何最后还是要求她另画一幅作品参赛，她就一个头两个大。慢吞吞地下床，洗漱，这会儿去食堂，早饭已经凉了，午饭也还没有。严凡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胃，还是到柜子里拿一袋燕麦片冲了开水，然后打开电脑收邮件。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f7 U( t' `; R# V
“高中同学聚会，T市第一中学，高三四班全体同学，时间：”是否查看？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 s' X0 u% Y  e# n2 A, Y" g
严凡看到这封邮件，滑动鼠标直接点了“永久删除”。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l6 k; a& A4 E( Z. R+ c* h
又看了一下自己投出简历的回复状况，偶尔有几个广告公司的面试通知，都是小型的公司，毫无名气，而投到大公司的不是石沉大海就是“感谢您对本公司的青睐”。
新浪的首页永远都是一副繁忙不堪的样子，世界竟然每一刻都在发生着那么多的事情，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美好的，丑陋的……可是这些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随意地点了几个新闻来看，无非是某男星和某女星秘密约会，某婴儿出生就有三只手之类……华人论坛# o. F3 b: `3 w. {1 @
看到影片的评论竟然是很久之前拍摄的《东成西就》，点进去就是一片热闹的欢歌笑语。台词创意极佳，演员虽然都是大牌，但是演起喜剧来也是一样畅快淋漓，没有任何矫揉造作。
可是其中就没有痴男怨女么？梁朝伟和她的表妹，张国荣和公主，王祖贤和丐帮帮主，刘嘉玲和她的师兄，甚至是追逐着有缘人的梁家辉，其实没有所谓的笑话，只要活得认真，就该获得尊重。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6 V6 U  M% Q) K, g% H
影片最后还是大团圆结局，当时香港最流行的Happy ending。想起同期拍摄的《东邪西毒》，沧桑的，凄凉的，竟然都是同一班人马，令人不能不称赞这些优秀演员的天赋。4 J  Y9 f2 r  Z( f, H
干脆又到电影网上搜索了《东邪西毒》来看。
而李雪娇回到寝室看到的就是穿着睡衣，整个人趴在电脑前的宅女一枚。华人论坛2 c, k0 V4 M6 c; w8 F& p! O' s6 l
“女人，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呐，给你的！”李雪娇扬扬手里的袋子，是正宗的紫菜包饭，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
“啊！最爱你了！饿死我了。”她这一会儿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而自己这一整天竟然只喝了那一杯稀稀的燕麦片。华人论坛5 y1 s7 Z7 a( R8 f1 s
“事先声明啊，这个不是我买的，是张浩学弟孝敬你的。”李雪娇慢条斯理地放下包，拖了把椅子往严凡身边一坐，“哎，哎，这张浩学弟是哪里不好了，看在他对你一片痴情的份儿上，你就收了他吧！”
“你不是也说他是我学弟了么？”严凡的嘴里塞着整块的紫菜包饭，说出话来都是呜呜的。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 D; b- _4 i, s2 H7 v
“你年纪可是比张浩还小呢！还敢在这儿倚老卖老。”李雪娇从饭盒里抓了一小块胡萝卜扔进嘴里，她减肥期间是不吃米饭的。
“学姐也是姐，跟一个叫我姐的人谈恋爱，会让我觉得自己在摧残祖国娇嫩的花骨朵。”六七块寿司进了肚子，心情终于有点晴朗的迹象，“不跟你扯，我约会去了！”
“你去约会就穿这个？”李雪娇指着严凡拿着的牛仔裤和T-shirt，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X# f8 o% B( {( C+ k9 c; I$ Z/ r; Y1 F
“我跟百合有个约会呀！”严凡冲她暧昧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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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橘红（二）' h- v5 R9 \& a1 ^2 S: w. ~
木棉酒吧算是这座大城市中酒吧业的佼佼者，白领精英聚集的地方，有身家的公子哥儿也常常流连于此。别问严凡怎么知道的，在艺术院校里，傍大款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终极目标。华人论坛# s6 R5 O, I" f4 X6 E; o% K+ |' ^
墙壁上有漂亮的嵌入式打光灯，仿佛一个个精灵居住的隐秘洞穴，环绕着柔和的光圈。这种地方就连保安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地打着啫喱。严凡开始怀疑自己今天穿成这样来“约会”是不是有点“失礼”了。华人论坛! |$ J" A; ^0 q( f
音乐是慢节奏的JAZZ，不是震耳欲聋的电子乐，严凡在心里给Lily的工作环境加了大大的十分儿。红男绿女，都是一副恣意洒脱的姿态。装扮上也务求品味超拔，气质独特。面具都是十分精致的金粉镶钻之类。想想自己脑袋上这个从大学生活动中心拿来的羽毛面具，严凡觉得十分侥幸，因为这个面具的功能在于遮住自己的脸，刚好可以免于尴尬。华人论坛) Z" i& i) x+ y# P* C- `; P4 ]
有穿着雪白衬衫的服务员走过严凡身边，她问：“请问Lily在哪儿？”那服务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严凡的装扮，然后冷冷地指了指后台的位置，“你等一会儿吧！”
忽然音乐就停了下来，四周除了安静就是后台发出的硬物落地的噪音和因为安静而越发清晰的争吵声：. [  e/ |" A- i9 D- M( A2 b$ a( s
“你不要这么胡搅蛮缠，我真是受够你这个女人了！”
“明明是你这个贱男人一脚踏两船，现在还说我不对？”
“我踏两船怎么啦，我那是看得起你，Lucy比你纯洁多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浑厚，是少见的男中音。可是让严凡注意的是女人的声音，那分明就是Lily独特的幼细嗓音，平时讲话即使粗鲁都像是撒娇，可是此刻声音里的愤怒已经让这把声音支离破碎得犹如泼妇骂街般尖锐刻薄。丫丫的港湾小说股坛  海外华人 yayabay.com 全球华人! d, e8 |, Q1 b1 w/ w7 S
“Lily，你冷静一下。”严凡看到后台里情绪激动的Lily，也看到了一个瘦瘦的男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耳朵上钉着好几颗耳钻，鼻子，甚至嘴唇上都有金属钉。身上斜斜地挎着一把黑色的电吉他，一脸的不屑。华人论坛,  股坛，马里兰，佛吉尼亚，中餐, 華人, 黄页, 北美华人, 海外华人, 海外论坛, 马里兰, 海外小说网, insurance, hotels, auto, rental, mortgage, travel, credit, refinance, extended stay, film, computer, stocks, furniture, loans, doctor, lawyer9 ]7 v6 G( C# C5 S. N0 {
Lily见到严凡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可是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看过去，像是要借此来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原来你不仅跟男人乱搞，连女人都可以的啊！”这样一个声音，这样一句话，严凡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扬手就给了那个男人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几秒钟里，三个人都有点呆住了，可是随即，更大一声略微沉闷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瞬时就打得她眼冒金星，几乎站不稳。
而本来就情绪激动的Lily现在是不管不顾地和男友撕扯起来，男人不断地叫骂着“贱货”、“臭女人”，而Lily却是完全不言不语，只是野兽一样地拼了命地抓他的脸，甚至咬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