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还不错。宾馆离机场近，设备还不错，有洗衣房、健身房。房间重新装修过，面积大，卫浴设备齐全。前台告诉我，凌晨三点开始供应煮鸡蛋、水果、点心作为简易早餐，给赶飞机的客人提供方便。听着还不错，可是服务有点不靠谱，四点就打电话来叫起，因为他们以为我要坐4:30的车去赶飞机。

 

我五点起床，吃了一点东西就去健身房用他们的跑步机。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早晨8:15让前台叫出租车，8:30出门去里德大学。这是本次美国之行的最后一站，主要是去参观他们几位教授合教的中国文化课，并当面求教，看能否为我系明年教学提供借鉴经验。9:00到达，先和参与教学的艺术史系W教授在学生餐厅共进早餐。她说之前从没去那里吃过早饭，我主要是为了吃水果和酸奶。W是台湾人，十八岁来美国留学，后来从伯克利加州大学拿到博士学位，五年前到里德大学工作。她说女儿刚十几个月大。

 

十点去听课。这门课每周有一个五十分钟的讲座，另有两次八十分钟的讨论课。周一上午先听讲座，下午去参加其中一个讨论课。学生人数不多，才十二人，小班讨论人更少，才五人。本周讲宋代游记。为了引导学生欣赏陆游、范成大、苏轼等人的简短文字，主讲老师煞费苦心，引用了多方学术成果。主讲老师准备充分，从三个主要分析概念（place，space，landscape）说到几位作者的生平经历，再引导学生精读选段，安排紧凑。同时也注意调动学生的积极参与，比如让大家看一个红色大圆球，写下简短感受，借此说明我们对地域的直接感受实际确立了何谓“风景”。下午的讨论课还算活跃，但老师明显准备较少。学生表现还不错，但可能因为临近秋假，比较疲劳，早晨十点的课还迟到，其中一位迟到了二十分钟。

 

听完课和老友J一起聊天，她又带我去学生餐厅喝茶。他们老师也辛苦，中午12点还有课，所以平日她都不吃午饭，早饭也就对付一下，一天只吃晚餐一顿。将近十二点，她去上课，我自己吃了午饭在校园逛逛。里德的秋天很美。早晨出门略有雾气，但中午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校园里树叶从绿色转为黄色红色。还有一条小河通过校园，宁静优美。我走了一阵就去他们新建的艺术中心坐一会，下午2:40去听了讨论课。

 

四点下课后和两位任课老师分别谈话，听他们介绍这门课的设计。主讲老师F教授告诉我们，里德有学生必须上一年人文课的要求。他们1994年最初设计这门课是为了补充大学原有的课程，因为原来的人文课只有关于欧洲古希腊罗马或文艺复兴的内容。他们相应设计了秦汉和宋两部分，时间上大致对应，同时又是中国历史发展的重要转折阶段。过去学生上的比较多，最近两年因为美国家长和学生也更希望学习电脑等实用性专业，注册人数降低，校方多次想要取消他们的课。他们的设计是秦汉一学期，宋一学期，一般由六位老师轮岗。每学期两到三人主持讨论课，主讲有时会邀请外来学者进行，因为每周只需要一次，所以负担不算太重。和他们交流，可以学习其他学校如何应对注册人数下降的压力，不但是了解课程设计，挺有启发的。

 

聊到五点多，F老师开车带大家一起去附近一家意大利餐馆吃饭。J告诉我，这是开张不久的餐厅，口碑很好。六点左右到达，一起吃饭的包括F和他本学期的搭档D、J，以及两位早晨没来的教授R和K。他们点了沙拉、面条、意大利饺子、冷盘、三文鱼等，大家一起分享。我其实不吃奶酪，但其他菜色味道还不错。席间听他们聊和校方斗智斗勇的各种佚事，非常有趣。K教授我二十多年前见过一次，那时他是三十出头的新老师，二十多年后再见，人到中年，白发超重，几乎判若两人。不过他说打算一年半后就退休，还不到六十岁。F教授后来告诉我，他的配偶做IT发了财，他可能也厌倦了教书，所以决定早退了。

 

吃到八点多，F教授开车送我们回去，先把里德大学几位教授放下，然后送我回宾馆。到那里九点多，整理一下洗漱上床已经十点了。开好闹钟，早晨2:45起床，因为要坐3:45的班车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