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母校已经很多年了。期间虽然回来看过，但终究与学生时代的心境相差很远了。这次就在这里开会，顺便也可以见见老师和旧友。

酒店条件相当不错，据说是五星级，反正我只是觉得房间宽敞，设备新，地毯厚罢了：世界上的大酒店大概都差不多吧。出门去看老师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上海已经于一周前入梅了。沿着窄窄的马路，走过一溜韩国烧烤之类的小饭店，这些都是我离开以后开张的，做学生生意的吧，比起以前我们东区门口大排挡林立的情况，当然是要卫生整齐得多了。可惜父亲再吃不到他曾经念念不忘的鸡蛋煎饼了。

穿过马路，进了东校门，又一次感觉到母校这几年发展迅速。我不光看到前年刚落成的，耗资巨大的双子楼，还见到校内新修的许多地下停车库。不知何时，校内的林荫路上也很分明地标出了白线，黄线，有的地方又设了路障，让行人步行。高楼之间，加上草坪，喷泉等等，基本是欧洲乐园的格局。如果再大些，多点树林山丘，那就是首尔汉城大学的样子了。在国内的高校中，这新建的一片确实相当壮观。

找到双子楼老师的办公室，他并不比去年见老，但头发白了，剪了个寸头，他说是因为现在不再染发了。问起他这半年在岭南大学访问的经历，他说还是比较轻松的，也有时间还了一些文债，只是回来之后又瞎忙，事务性的工作占据了平日的每分每秒。我的老师不光学问做得好，而且善于教书育人。在高级知识分子中罕见的是，他也有很强的办事能力。所谓能者多劳，在中国的高校工作，上级的赏识主要表现在任命行政职务上，这是“学而优则仕”的老传统。所以他在领导岗位上一待八年，这次好不容易出去休息了一段时间，回来又要做事了。又说起师兄师姐们的事，有一位最近离婚了。这在中国当代可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我总觉得有些怅然，因为这夫妻两位我都认识，而且觉得都是好人。

离开老师的办公室出门，风雨交加，伞都差点撑不住。经过学生中心，网球场，二号门，三号门，八号楼。很多当年的建筑依稀可见，可是变化也相当大。周围走的都是去餐厅吃饭的学生。今天是毕业典礼，听说许多家长也来参加了，可惜下雨，大概错过了许多在校内照相的机会。

回到酒店，天却晴了，夕阳从天边厚厚的云层后面探出头来。希望明天是晴天，让新老学子都能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