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和民间组织（NGO）的有关人员见面。说是民间组织，其实主要是生意人。上午是一位女士给我们介绍她们提倡日本公司提拔女性，实施更为人性化的政策的呼吁：比如，工作时间不要延长到晚上8－9点；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可以休产假等。她的主要论点是，她们提倡女性参与不是为了保障“女权”，而是为了提高公司的竞争力。因为日本人口增长率低，国际市场竞争激烈，需要创新，可是目前的工作生活方式都不利于创造发明，所以同时改变女性和男性的工作与生活方式，有利于达到这个目标。

 

她非常乐观地表示，目前已经初见成效。但我们追问之下，却发现有些公司选择不参加，还有些公司声称对男女一视同仁，不需要再对女人特殊优待。她本人开始也有抵触情绪，认为自己全靠实力、不是靠性别得到提拔，但后来才发现有些公司的性别歧视严重。她本人说丈夫也受到了教育，觉得应该帮助带孩子了。最近几天听报告，发现日本人普遍“报喜不报忧”，把目标、成效说得冠冕堂皇，等追问就会发现许多实际问题。另外，他们和中国人一样，希望强调合作（男女、公司和官方合作等），并非象美国人那样动不动就要起诉打官司。

 

中午在东京高科技区六本木的“日本国际会馆”（International House of Japan）吃饭。六本木的建筑比较西式，据说房价也很高。日本国际会馆看样子是个高级会所，里边也有亭台楼阁，池塘草坪，绿树成荫。餐厅供应的有日餐也有西餐，当然是经过日本人改良的西餐。我们围桌而坐，同事们点了炸鸡、咖喱饭、五花肉汤面等传统菜色，我和日本同事M点的都是西班牙烩饭（米饭加蘑菇、鸡肉、番茄酱煮熟，上面盖有炒蛋omlette）。M告诉我这是18世纪日本开埠以来就流行的所谓“西餐”。我尝着味道不坏，比一般的日餐盐放得要少些。下午的发言就在此地四楼的会议室举行，所以很方便。

 

下午的发言人曾是丰田汽车公司的公关部主管，为老总写发言稿。去年开始投入另一家公关公司。他的发言主要强调丰田的业绩：如何在艰苦环境下（比如2008的经济危机，2009年的丰田技术事故等）转败为胜。他说丰田的CEO意志坚强、信息传达清晰，而且一向注重反馈社会，听起来的确是给领导写惯发言的。他走后，另一位记者却说，丰田一向保守，他们的“技术分享”其实是分享大路货、淘汰的技术，最新尖端技术还是保密的。而且他们也常通过和当地政府合作获利。有意思的是，每次听日本人发言，高位者总会带来一位助手，有时甚至不做介绍，只看到他（她）坐在一边，帮着发资料、倒茶水。我猜这也是地位的象征。

 

丰田前公关部主管带来的一位是杜拜来的小伙子，据说在跟他实习。这个阿联酋人从祖父开始连续三代经营丰田的营销。据他说，因为丰田技术可靠，在杜拜过去道路不佳，基础设施不好的情况下能保证好用，所以在那里非常流行。但近年来丰田尝试用电或采用氢气作为能源的新型车卖得就没那么好了。

 

下午的报告结束后，我们在一位日本留学生和他妈妈的带领下去东京塔观光。东京塔最高点250米，曾是东京最高点，后来被东京天际（Tokyo Sky Line）取代。但东京塔每天仍然吸引了众多游客。我们买票，排队坐电梯登塔。按照指示透过窗户远眺、照相。这里看下去，东京的高楼的确不少，也能看到东京湾，的确是好风景。说实话，我去外地旅游一般不爱排队登高。这次随众行事，也别有风味。

 

下了东京塔，我们又坐地铁去了银座。日本学生的妈妈事先订了一个地方吃晚饭。据说从地铁站走去只要20分钟，但我们起码花了半个小时。一路上领队还要时时注意没有人掉队，颇为忙碌。到了吃饭地方，才发现是小弄堂里的小饭馆。吃的是铁板照烧（？），每张小木桌上嵌有一个方型平底铁锅，配有一大一小两把锅铲，地下是煤气灶。桌上还放着油盐酱醋，胡椒海带粉等。顾客点好菜，自己动手炒菜吃。日本学生帮我们点了四五大碗材料，不外是面条、面饼糊，再配有卷心菜丝、干虾皮、干鱿鱼丝、生鸡蛋等。炒好后，食客用一把小方铲挑出吃食，趁热下口。也可以用筷子夹菜。

 

我们点的炒面、面饼之类味道都偏咸，内容平平，而且炒菜烟熏火燎的，头发、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油烟味。但美国同事都兴致勃勃的，大约也是不愿意让主人觉得我们不领情。这种小店的吃客以年轻人和中下层劳动人民为主，气氛热闹。我们分成三桌就坐，同事们人手一杯啤酒，喝得兴起，起哄鼓动同事用两把锅铲给面饼翻面，引得旁边的日本顾客也加入喊口号，十分搞笑。吃完回到宾馆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整理了一下行装，洗漱睡觉已经晚上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