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半的疫情中，我最为不解的是戴口罩为何会在美国引发巨大争议，因为证据确凿，这项防疫措施成本极低，收益极大。看了美国纽约大学心理学教授、加拿大人Jay Van Bavel 的研究，才恍然团队忠诚感影响深远，甚至能改造人的视觉、嗅觉、味觉，重塑三观。

加拿大一家啤酒公司的广告大力宣传加拿大人身份，在加国热卖。同样都是一周未换洗运动衣，球迷觉得身穿对手球衣的心理实验员更令人作呕。反对移民入境的美国人往往低估墨西哥城距美国的距离，支持警察的审视执法记录仪录像只看到黑人拘捕。同理，坚信新冠只是“流行感冒”的，疫情越严重越抗拒戴口罩。仅靠事实、理性根本无法说服死死坚持“部落”身份者。

人类进化中必须团结他人对抗比自己更强大的动物、环境，所以我们天生需要团队。团队获得荣誉能改善自我感觉，也让我们觉得自己的团队比其他团队更高一筹。然而正因为团队身份如此重要，常常导致“圈内人”排外、仇外、残忍、滥用暴力等负面结果。这种情况因为当今社交媒体流行，人均每天不假思索迅速浏览六百条消息愈演愈烈。吸人眼球、挑动对抗、攻击“敌人”的帖子更易被相信、转发。

专家也说，促进求同存异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大家认可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面对全球环境恶化、气候剧变，对“地球人”这个身份的认同也许能让我们克服国族偏见，携手合作。然而政客炮制“黑手”转移视线，煽动仇恨，让国民将“他者”视为必须彻底消灭才能求得生存的敌人，依赖的又何尝不是同一原理？